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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如当街扒了衣服,出丑丢人,实在尴尬,实在难堪不已。
手脚忙乱,正不知所措,卢信贞想死的心都有了,忽然间,就在这时——
“来,小娘子,跟我这边来!别慌,先别慌……”
含着诱惑,宛如月华流水,声音采采,温柔而多情,多么令人陶醉!多么令人心旷神怡!
何绍基,是的,皎皎玉树,言笑吐芳,就这样风流跌致地出现在卢信贞面前。
卢信贞头已经晕了。
二话不说,“啪”地一大耳刮冲对方脸狠甩而去:“登徒子!哪来的登徒子!”
她浑身都在发抖,发颤,像失了心疯。死守了多年的贞洁牌坊,男子未见,更别说像这样被直接拉手扯袖地碰触了。
卢信贞脸红耳脖,直气得压根痒痒。《列女传》里有一个事例:五代时期,虢州的司户王凝在外做官,因病去世后,他的妻子李氏带着他唯一的儿子,背着王凝的遗骨回乡。路过开封时,因要住店,店主来接待娘两,氏见天晚,不肯走,店主就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出店门,李氏哭着说:“我是个女人呐!这只手被男人拉过了,还怎么守节呢?”最后,一把斧头砍断了自己的胳膊,鲜血而淋漓……这就是著名的“沾衣捋袖”。
卢信贞是不是也得把这条胳膊手肘给砍了?
“登徒子,登徒子……”她还在气,还在抖。
瓶映山水图案的琉璃绣球灯下。
那个被白捱一耳刮的男人先是一愣,尔后,却又笑了:“真有意思!这位小娘子,你真可爱!真是有意思得紧!”
他没有着恼,反倒在卢信贞耳刮子扇过的地方伸掌来回地抚,来回摩挲。
和颜善笑,顾盼便妍。样子勾魂摄魄,轻佻却不下流。
像是在回味刚才卢信贞甩来的一巴掌余味,肌肤相碰的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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