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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位和煎饼车也都不见了,都被取缔了。这一年从春天开始,庆祝和宣传活动就没有间断,长安街很早就摆起巨型花坛,等着迎接七月一日的回归庆典。
周遥点了两杯洋酒,然后跟酒吧老板要了一副扑克,拉着瞿嘉玩牌。
“操,就咱俩人,你还跟我打牌?”瞿嘉瞅着人。
“对,我跟你打牌。”周遥说。
“你就是想让我输掉裤衩儿。”瞿嘉忍不住说。
“对,就是让你今天把裤衩儿输给我。”周遥笑道,“你不准玩儿赖!”
两个人就只能“敲三家”,把两副牌分成六份,每人打三摞。瞿嘉毫无悬念地一路狂输,后来从坐姿变成蹲在椅子上还是输。周遥趴在桌上笑:“你怎么三家牌没有一家能先跑了的!我男朋友怎么能这么弱!”
瞿嘉蹲在椅子上,输得没表情、没脾气:“跟你,我就没赢过。”
两人对桌望着对方,白天没有烛火,眼神也能被对方烤出一层温度。烧眼,也烧心。
桌上插了一沓子点餐单,瞿嘉顺手就抽出一张,叠纸,然后把纸鹤端端正正摆到周遥面前。
这家店的点餐单换了新设计,菜品愣是没换。这只纸鹤仍然左翅膀扛着“火腿沙拉”,右翅膀“琥珀桃仁”,屁股上翘着“章鱼小丸子”。
周遥又笑得像个小孩儿,也抽出一张纸,也叠。
“你会叠吗!”瞿嘉看着人。
“你床底下那一大罐子,谁给你叠的?”周遥反问。
“你刚才怎么叠的么?”周遥又皱眉,“为什么我的‘章鱼小丸子’在头上?我尾巴上是‘烤洋葱圈’?……怎么才能叠成你那样的?”
“不告诉你。”瞿嘉说。
周遥趴到桌上发出耍赖的颤抖音,胳膊刚伸开去,就被瞿嘉一把攥住了手。
十指扣在一起,实在舍不得再撒开,再装模作样地保持那段距离……
无处可去,好像哪里都不安全了。他们也不太了解,附近其实有个很著名的地方,叫“东单公园”。
俩人同时回头,瞥见酒吧深处那个洗手间。瞿嘉突然递出一个急迫的,甚至带有恳求意味的眼神,遥遥。
他俩同时站起身,很有默契地站到墙边排队。
又排了至少五六个人,才轮到他们。俩人低着头一起进去了,关门落锁的一瞬间,反身把眼前人抱进了怀里。
呼吸就炸开了,炸成记忆中头顶的那一片烟花……
close your eyes, make a wish
and blow out the candlelight
酒吧里当时正好放到这首歌。洗手间的天花板很低,很低,几乎压到头顶和肩膀,挤压得全身透不过气,喘息,只有明亮的灯光在眼中跳动……
瞿嘉就伏在他肩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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