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自己承受在心中(2 / 2)
“好像有点吃不下去,好像没什么胃口。”
首都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的,可此时却只能见到匆匆返家的路人,而不见悠哉闲逛的行人。路边那些玲琅满目的各式店面比那招待所的餐厅好不到哪去,顾客寥寥无几。寒寺喆并没有见过战前的首都,但这并不妨碍他去推测。他无任何目的性的走在人行道上,成为了周围唯一在闲逛的人。
“你应该明白,战争就是这个样子的。今天的飞行员只不过是战争中最最普通的牺牲,与之前的和之后的所有人都一样。当然,这次他几乎相当于死在你的面前,你才有了些感觉。但他真的和你天天能看到的死亡数据没有任何不同。”
“我知道。所以,我在想,我能不能离开这里,申请回学校,或者上前线成为那些数字中的一个也可以。”
“我不允许你死。”
“但这是我们做出来的数据,让飞机能飞起来的,也是我说有信心的。”
小野花大笑起来:“你认为这是你自己的责任吗?你这算是自大吗?你有什么责任,他们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达到目的,也许我们还降低了伤亡率了呢。谁知道僚机具体发生了什么,长机都能回来,很可能就是僚机的一个操作错误呢?”
“但我真的想躲避开这些,这里太复杂了,太累了。”
“嗯。这一点你说的对。但我不允许你有死亡的风险,而在这里是最保险的——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嗯?什么?”听到小野花的质问,寒寺喆那游离的目光才再次聚焦起来,眼前的东西也让他感到吃惊。那是一个院门,首都第二医科研究院的大门。
“你难不成想去找石莉安吗?”
“不,我没有呀!我都没记得自己往这个方向走呀!”
“但也许是你的下意识吧。”小野花看到寒寺喆已经略过大门继续沿着人行道走开,没有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
“你说,他们都还好吗?”寒寺喆这话问得含糊,没有得到小野花的任何反应,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我感觉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繁星,我想象不出他的经历是什么。窃取情报,运送情报,但他到底是怎么窃取和运送呢?现在边境是完全封锁的状态,他又是怎么来回的呢?”
“方法多了,用加密的无线通信也可以呀,又不非得人跑来跑去。但我本以为你更关心朱铄呢。”
“铄呀——他应该还在哪个地方训练。而关心或担心他的任务应该完全交给莉安吧——”他突然不想再谈这个他自己开启的话题,转身踏步,走进了旁边的面馆。
“嘿,终于还是饿了呀!”
面馆不大不小,看着干净舒适,但仍无法摆脱凄惨的冷清。面馆的老板看到终于等来了客人,赶忙招呼起来,哪怕寒寺喆仅仅点了一碗面,也不妨碍他的热情。
面很快端上桌,老板也又坐了下来,坐在寒寺喆临近的桌旁。热气腾腾的面不好下口,但看着老板那略带期盼的目光,寒寺喆也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并没有让他失望。
可老板仍没有离开的意思:“小伙子挺年轻,当兵的吧?”
这句话显然又会引来小野花的调侃:“这还用问吗?穿着军装呢!”
她这语气让寒寺喆想笑,他回答道:“是呀,后勤部的,就在这附近。”
“是呀是呀。后勤部好呀,不用上战场。”
寒寺喆注意起老板的年龄,他试探着问:“老板,家里是不是也有当兵的?”
“还好,我是个女儿。还好。但看着周围的人,还是心疼呀!小伙子,你也是战时义务兵役的吗?”
“我之前就在部队的研究院学习。”
“军校好呀,现在看还是军校好呀!”
寒寺喆只想赶紧吃完走人,他只点了点头,不打算再说什么,也不打算再听什么。老板却仍在聊着:“我一个邻居,儿子在工学院上学,前一阵也是被强征入伍了。这不刚收到封信,说是他们全都要去前线,把邻居一家吓死了。他们前两天去送行,今天刚回来,哭的呀!唉!”
“喂!”小野花突然喊了一声,“他在说哪个学校?”
寒寺喆也是一惊:“工学院?你是指哪个工学院?”
“就是咱么这儿的呀。就是那个首都国立工学研究院?听说有些外地的学院早就被派到前线了。”老板看着寒寺喆那一脸的惊讶,“你是部队的,没听说吗?”
寒寺喆摇了摇头,再次埋头吃起来:“我接触不到这些调兵的事情。”
“你难道还不担心吗?”小野花问。
“我真的是不想再思考了。”寒寺喆将那碗面吃干净,迅速结账走人,犹如逃跑一般。
“你到底怎么了?”小野花不理解他的行为。
他看着在光影下晃动的女孩儿,只是摇头,编造理由搪塞着:“也许是累了吧,头疼。”
小野花只是微微一笑,也安静下来,默默陪着他走回招待所。当进了招待所的大院,寒寺喆想躲起来的冲动也越发明显,他蹑手蹑脚,生怕从院门到自己房门之间的短暂距离再碰到任何人。但有时候就是事与愿违,负责晚间值班的小士兵还是追上来喊住了他:“喂,你的信。”
寒寺喆接过信,干净平整的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却没有邮戳。他猜测到了些什么,迅速将信封打开。信封内是一张简简单单的信纸,以及简简单单的话:“寺喆,已经好久没有接到铄的信了,我彻底联系不上他了,我好担心。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消息,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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