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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沙,其实做大佬才是。惯于刀头舔血的活法,就必不容于世,夜不能寐,醒来不知被谁斩断颈。你率性而为,也到年纪走上正路。要真跟冯庆,来日仍傍一把拆骨刀拼天下?”

  “你阿爸尚且不敢动他,我却动得了,你信不信?”辛默显然并不赞同,也不爽,“更何况,你哪一只耳朵听老子要跟着他做事?要我做谁手下的一把刀,也看那人有无本事握得住。”

  黎雪英却适当抽出手:“你自己好好考虑,我无权干预。”

  辛默这才垂目,望见黎雪英眼中一闪而逝的黯淡。

  他盯着那双茶粉色的眸子,像被下了降头,竟着迷挪眼不开。

第八章 实习

  夜已深。

  床上换过新被,又为他开过新牙刷新毛巾,辛默躺在并不宽敞的单人床上,闹中胡思乱想。刘方方问他时他就有先觉,自己要在黎雪英身上栽跟头,只是他本不是惯于风月的人,更不愿意为谁化作绕指柔。

  不安分,他天生反骨,不愿溺死温柔乡。

  逼仄的房,细窄的床,灭灯后两人并肩躺,呼吸在黑夜中拉长,拔丝,带着彼此的小心翼翼和抑制。他们背对背,谁也不曾想先去找惹谁。月光太亮堂,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在身上流淌。

  辛默睡不安稳,转身去扯窗帘,遮挡月光。目光不经意撞见黎雪英裸露在外的脚踝,白得精致,白得刺眼,这一刻不知是月色更白还是他更白。

  被褥与之相衬都显粗糙。

  辛默强忍片刻,压下心中邪火,只因那白在月色下几乎带情色的意味。他深叹一口气,转头,不其然对上黎雪英泠泠然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你方才瞧什么?”大概是困倦,黎雪英平日清冷地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一只羽毛扫过他耳畔。

  “我这辈子没见过像你这样白的人。”辛默实话实说。

  待他躺下,又是宽阔的肩胛背对他。黎雪英侧过神,伸出手,冰凉的手指顺着辛默的脖颈一路往下,描绘脊椎深凹的那条线:“我也没见过比你更宽阔的肩背。比我阿爸还令人心安。”

  那冰冷的触感在后背如同蛇信,又像悄然飘逝的雪花转瞬融化,激得辛默一个机灵。

  几乎是反射条件,辛默一把捉住他的手:“看住分寸!”

  呼吸已逐渐急促,不是他不想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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