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契约夫妻 第204节(2 / 2)
这时法制还?不健全,有时候拳头?必须得硬,才能立得稳,这事儿具体该怎么?办,梅东来自己会权衡利弊的。估计接下来他会和朱家谈判,没有合适的条件是不会放人的。到?底要怎么?做,根本不需要她来教。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多钟,陈凝和姚新梅就?到?招待所一楼跟其他各省的中医集合,到?早上八点的时候,卫生部也派了两位带队干部过来。
那两个人到?了之后,把中医大夫们随机分成两组,每组要去?一个医院,针对具体的病人进行医术和医道方面的交流。
梅东来赶在七点五十五分才到?,他到?的比较晚,这时大堂里人多,陈凝不方便跟他说话?。但她看得出来,梅东来气色不错,看上去?没什么?需要她担心的。
至于那位姓朱的大夫,直到?领导们分完组,并?分别带着两组中医从招待所出发的时候,他还?没有到?。
梅东来这次没跟陈凝分在一组,两个人在门口擦肩而过的时候,梅东来朝陈凝眨了眨眼,看样子是真?的没问题。陈凝点了点头?,也就?不再想?他的事,跟着负责他们这一队的带队干部陶科长?去?了西山医院。
这家医院位于首都偏西的地方,十几个人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
姚新梅这次也没跟陈凝分到?一组,所以陈凝跟组里的成员都不熟。其他人互相之间也不怎么?熟,但彼此眼神碰上了,都会客气地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过了半个多小时,人都到?达西山医院,院里特意派来了一位主任陪他们去?了住院部。
对于他们的到?来,医院方面提前就?得到?了通知,自然知道他们这一行人虽然岁数都不大,却?都是各省选拔出来的中医高手。所以院方的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都很客气,那位主任更是跟带队的干部说:“陶科长?,听?说你这次带来的大夫都是全国?各地的高手,这可太好了。”
“咱院正好有一些中西医都处理不好的疑难病号,现在各位高手都来了,那就?麻烦大家帮忙会诊下,好好研究研究这些人的病该怎么?治吧。”
“当然了,大家还?都挺年轻的。我也不敢说要求你们能把所有的病都给看明白,就?是想?着各位都是高手,或许能研究出一些不同于普通大夫的治疗方案来。哪怕只是帮一两位病人解决难题,那也是为患者造福啊。”
他话?说得客气,又给这些中医大夫留了余地,可这些人却?都知道,如果他们最后真?的只能解决一两个病人的问题,那在领导面前就?太不好看了,而且也有损于他们这全国?优秀青年中医的称号。
因此,这些中医面上虽然没什么?明显的表示,但其实?大家多少都感到?了一些压力。有些人则憋着一股劲,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
很快,那位主任把他们带到?一个病房中,病房里住着两个病号,都是院方挑选出来、想?请他们帮忙讨论出治疗方案的疑难病号。
等人都进去?了,陶科长?并?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就?让这些大夫开始给这两位病人先后进行诊断。
第一位病人都没有难倒这些中医,不得不说,能来参加这次表彰大会的大夫,身上都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整个过程中。陈凝都没怎么?说话?,有几位大夫就?已经把患者的病因病机和治疗方案都给说了出来。
已经有了现成的答案,陈凝自然没有再发言的必要。
其他中医中间,也有不少人不怎么?热衷于表现自己,也像陈凝一样,即使看明白了,也没有争这发言的机会。
很快就?轮到?第二个患者,有些大夫在给他进行诊断之时,脸上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看上去?有些迷茫。
陈凝并?没有往前挤,等八/九个大夫都诊完了脉,陈凝才走过去?,安静地给那位男性患者诊脉。
她刚才其实?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男患者,此人的体形跟这时代的很多人都不一样,他长?得胖,看上去?怎么?都得有一百七八十斤。
这个患者靠坐在床头?,胳膊露在被外,手臂时不时震颤几下,放在被子里的腿也有震颤的表现。
陈凝过去?之前,就?有大夫要求患者伸出舌头?,当时陈凝在那位中医身后,也看到?了患者的舌像,患者舌质淡而不红,有白苔,且舌面滑腻。患者这种形体和他的舌像其实?挺明显的,一看就?是痰湿之像。
前边也有人进行了详细的问诊,所以陈凝也知道,患者四肢不灵活,以右侧肢体为重。至于饮食和二便,都比较正常,从这两方面看不出什么?。但患者有长?达二十多年的饮酒史,而且酒量大,经常能喝一斤半斤的。
患者的舌像和体态以及问诊结果,都指向一种病机,那就?是患者常年饮酒,湿甚则生痰。长?年累月的不良生活习惯也影响到?了身体,导致患者内有凝寒,血脉痹而不通,筋失濡养。像他手足震颤和肢体不灵的状况,就?是这些病机导致的结果。
但陈凝给患者诊完脉之后,在短暂的时间里,她跟其他中医大夫一样,也陷入了迷茫。
因为患者这个脉像,跟他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和舌像都不相符。
如果患者确为痰湿痹阻、寒凝血脉、筋失濡养之证,那他的脉就?不可能是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六脉皆沉。
也就?是说,陈凝在给患者把过脉之后,发现患者两腕寸关尽皆为沉脉,而不是跟症状相符的滑脉、弦脉或者紧脉等等。
像这种脉证不相符的情况,就?会让大夫们感到?迷惑。一时不知道是该按着患者表现出来的脉像来治病,还?是按症状来治。
其他大夫也是这么?想?的,那位陶科长?也是这懂医的,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也能达到?坐诊的水平。
他见众人神色奇怪,便走过去?,亲自给那患者把了脉,很快他就?明白,为什么?这些大夫的神色有点奇怪了。
见一时之间没人说话?,他便说:“大家研究下,患者这个病,到?底是以脉像来论治好,还?是以症状来论治好。”
周围的人想?了想?,最终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按症状来治,陈凝也在这些人中间。
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其中一位大夫说道:“望闻问切四诊当中,我认为当以切最为重要。只有切脉,才可以通过寸口状况,体察虚实?阴阳表里,且能知其病在何脏腑。这是其他诊法所达不到?的,所以我认为当以切脉结果为主来开方。”
“是啊,患者既然六脉皆沉,当以真?武汤加减来温阳利水方可。”另一个大夫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赞成以脉像为主的大夫连续有好几个人发言,显然他们真?的认为他们是对的。
陶科长?见了,便问跟陈凝选择一致的那一组,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没有人能提出有力的论据来反驳对方的说法。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脉诊确实?能体察虚实?阴阳表里,还?能诊断出病在何脏腑。其他诊断方法虽然也有用,但不一定?能做到?这些。他们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更多的是依据直觉和经验。若说到?具体的原理,他们真?的讲不出来足够有力的论据。
相对于另一组人的有理有据,这一伙人的人数虽然要多一些,但气势上反倒不如另外一组。
最后有一位大夫站了出来,说:“患者六脉皆沉,这个脉我觉得挺奇怪的。但如果用真?武汤加减的话?,我是不赞成的。患者这个病,须得温运中州,化痰柔筋。按我的经验,在具体用药的时候,可以先给他用导痰汤化裁来豁痰。痰浊大减之后,可用苓桂术甘汤合四斤丸加减来继续消痰且柔筋,进而使患者百脉皆通,营卫和畅。”
陈凝在旁边听?了,心想?这位大夫的确是有水平的,他说的方法跟她想?的差不多。
但这时,另一组的一位大夫却?质疑道:“可是你这样用没有依据啊。我们医生用药,得有凭据,不能只是凭感觉来用药吧?”
他这么?问,先前那位建议先用导痰汤的大夫说不出话?来了。
陈凝在旁边见到?他张了张嘴,面上有些窘迫,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举了下手。等陶科长?和其他大夫都注意到?她,陈凝才慢慢地开口说道:“我之前治疗过一位患者,他也是六脉皆沉,且体表极寒,昏迷不醒,极像是寒痹之证。”
“在撬开他的牙关之后,才发现他舌红苔黄,舌面生了黑黄的倒刺,是极为明显的热像。其舌像不只跟患者体表的寒截然相反,也完全不符合他的脉像。后来我和其他大夫商量了一番,确定?他这种情况属于六阴脉。当以热证来治,给患者开了凉药,最终的治疗效果很不错,也验证了我们的想?法。”
“这种脉,无论任何情况,都是六脉皆沉,哪怕患者身患热证或者健康无病也是如此。在临床上,也是很容易误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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