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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夕郡主满面怒容地冲进玉明殿,与渠凉王发生了争执。

  昭肃领了旨站在殿外,听见母亲声嘶力竭地说“不能让他去”,说“他是渠凉人,再也不该去那劳什子的长丰”,说“他去了就回不来了,会变成他父亲那样”。

  他还听见渠凉王冷声说“我们必须跟长丰结盟”,说“他护卫不力,本就该让他戴罪立功”,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昭肃知道母亲是为他好,尽管是很自私很偏执的“好”,但这总归是他母亲,在他幼年时温柔地安抚他、教导他的母亲。

  然而无论她如何反对,渠凉王都没有收回成命。

  昭肃势必要作为质子走这一趟了。

  他其实……很乐意。

  少微送走了安远侯,迎来了新的渠凉质子淳于昭肃。

  昭肃再入昕州,仍戴着厚重的帷帽。少微远远望着他,唇畔的笑怎么也压不住。

  再次见面,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两方人马在和气庄会合,做最后的休整。

  少微单独召见了质子。

  他取下他的帷帽,拉下他的面巾,怔怔地仰头看他。

  昭肃面无表情,但眼中带着不同寻常的温度,似乎在说:我回来了。

  他在少微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双眼如同含着一汪秋水,要将他溺毙一般深情,承载了道不尽的话语,直漾到他心里去。

  少微忽然踮起脚,伸手拆下了他束发的“簪子”。

  这根竹签是他亲手做的,他怎会不识。

  只剩发带松松绑束,昭肃的头发披散下几缕,衬着他英挺俊朗的侧脸和那道伤疤,显得很是不羁。

  少微转身去柜子里拿了颗酥糖。

  他举着竹签说:“老规矩,一根竹签换一颗糖。”

  昭肃正要收下那颗糖,却见少微往回撤了撤手,他微微挑眉。

  ——怎么?

  “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隐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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