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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却能见风浪不断席卷,黑沉沉的,像有什么要来临,又被生生压住。
裴敬堂捏着他腰上的软肉,越亲越温柔,唇齿缠绵之间,裴迟宴似乎品尝到了一股甜津津的味道,直从喉咙下去,化作一团火暖进心房。
心脏跳动,爱意再也藏不住。
车开了一路,裴敬堂亲了他一路,舒服温暖得过分。快到家时困意席卷上来,裴迟宴躺在裴敬堂怀里睡着了,头枕着颈窝,手还紧紧圈着不放。
裴敬堂抱他上楼回卧室,静静地看着他醉酒的睡颜,很长时间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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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迟宴这副娇气不好惹的脾气,一部分确确实实是被宠出来的,而另一部分,裴敬堂知道,那是他装的。
他其实怕生、敏感、自卑,一喝醉就露了原型。趴在腿上抽抽噎噎地认错时,裴敬堂忽就想到了刚领养他的时候,那时还叫小七的裴迟宴也是这样对一切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什么。
十二岁的小七,刚从封闭的地狱里出来,对外界一无所知,却早不知何时学会察言观色,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刚开始知道自己被裴敬堂领养,曾轻轻地喊过几次爸爸,可裴敬堂实在不习惯,便对他说:“别叫爸爸了,你还是叫我叔叔吧。”
那双大眼睛忽地怔住,借着一股水汽漫上来,小七眨眨眼,把多余的泪眨下去,结结巴巴地问:“是不是……我,我这样叫……不,不太让你喜,喜欢……我……”
裴敬堂叹了口气,竖起拇指搁在他唇上打断他,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太习惯,你不用这么紧张。”
小七抬起眼,眼里终于放出一点光芒。
裴敬堂每次一回忆起那样的裴迟宴就心口微微泛酸,在他不知道的过去十二年里这个孩子到底遭受过什么、经历了什么?他无法开口问。
他只能给他起新名字,告诉他从此迈入新的生活。迟宴,他是迟到的礼物,迟到的安乐。
大雨过后,天终会放晴。裴敬堂希望裴迟宴能完完整整地走出来,再完完整整地走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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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裴迟宴躺在床上,被宿醉后的头痛给疼醒了。
他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先看见天花板,再一转头,看见了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早上六点。
疼得再睡不着。他翻身下床去洗漱,看着镜子里面色发黄的自己,开始迟钝地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
记忆浮上脑海,唱歌、酒吧、跳舞……
裴敬堂。
裴迟宴浑身一激灵,手指不自觉地一用力,一大坨牙膏飞出来,全掉进洗手池里,紧接着他的脸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了,垂下头不敢看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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