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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迷不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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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后皇上让人留下苍瑀尘,说是有事要找,所以并没有和洛诗嫇一起回府。

「父皇找儿臣可是有什么要事?」苍瑀尘站在殿前行了礼。

「难道朕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苍寻不冷不热的反问,看不出心情如何。

「儿臣倒是有事要稟报,有关前皇后之死。」

苍寻双眼微瞇,将人都遣了出去,「说。」

「前皇后乃是萧氏所杀,利用一种药草和果实相剋的手段。目前没有线索,不过儿臣必会尽快找出来。」

「怎么发现的,难不成你去问前皇后?」苍寻说完便自觉幽默的笑了笑。

没有想到的是,苍瑀尘竟回答:「的确是从前皇后口中得知。」

「……」

「儿臣结识了一位可与亡魂沟通的朋友,故而请她帮忙,问出了此事。」他解释道。

「那位朋友,难道是洛府的三小姐?」那双被喻为不祥的眼眸,苍寻也曾经听人说过,但没什么在意。今日头一回目睹了洛诗嫇,他才想起有这号人物。

「正是。」

「到时事情若是成了,你有想要什么可以问朕要,朕也不会吝嗇洛府三小姐的奖赏。」他倒不管事情真假,只要能掌握证据推翻萧太爷就好。

「儿臣先谢过父皇。」口里道着谢,苍瑀尘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要这份礼了。

至于诗嫇那一份,他便一并要了罢,反正要的东西都一样。

同日,夜晚万籟俱寂,苍瑀尘坐在书房中,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眉头皱起。

苍瑀尘来到洛诗嫇门外,敲了敲门唤道:「诗嫇。」

不久,洛诗嫇身着单薄的单衣和简单披肩便开了门,在看到他背后那抹雪白猛然一楞。

「方才水影传讯,洛芷筠中毒而亡,太医说中毒时辰约莫是午时,应是万寿节宴上中的毒。」他的脸有些凝重,怕她会因此而伤心。

疑惑、不解,复杂交错的思绪涌上心头,洛诗嫇一双眼冰冷如霜,直接问了出口:「祢明明是最恨洛诗嫇的人,为何又要救她一命?」胸口的闷痛并不来自于她,而是原主。

苍瑀尘见她不是在与自己说话,自动侧身,看向空荡荡的院子。猜可能是洛芷筠来了,温热的手掌抚上洛诗嫇单薄的背,无声给着安慰。

「你果然不是我妹妹。」飘在半空中的洛芷筠轻笑,脸上如释重负,「我的确恨她,可同时我也爱过她。母亲有孕时,我每日都会和她腹中的孩子说话,期待她的到来。」

但是宋氏死了,同胞妹妹被大家一致认定为妖怪,没人会晓得洛诗嫇的出生带给她的生活有多大的变化,她无法控制心中的滔滔恨意,「我给过她的最大的伤害,是不闻不问。我很后悔,所以当我听见有人要下毒于你酒杯时,我才决定用自己保护她,即便我早就怀疑你到底是谁。」

「但也来不及了不是吗?在当初百花宴时她已经死了。」洛诗嫇越听就越是难受,忍不住讽刺道:「若有人能关心她,告诉她,她并非妖魔鬼怪,那她大抵不会死得如此痛苦。」

可惜了,洛芷筠的懺悔来的太慢,原主等不起。

待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带走滴滴泪珠,洛诗嫇这才发现自己竟因原主残留下的意识而落了泪,止也止不住,她抬头看替他擦去眼泪的苍瑀尘,想解释道:「这不是我……」

不说还好,一出口就是令人心疼的哽咽。

苍瑀尘鬼使神差的将洛诗嫇一拥入怀,大手在她背后笨拙的轻拍,「会找出兇手的。」

半晌,洛诗嫇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她拍了拍彷彿僵住的苍瑀尘,抽抽鼻子道:「我没事。」她多久没哭过了,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意愿,但感觉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羞耻。

苍瑀尘低头看着眉眼通红的洛诗嫇,全然不介意胸口上可疑的一片暗色,伸手用袖子将馀下的泪痕擦净,「不哭了?」

「本来就不是我在哭……」她抿嘴小声辩解,继而看向洛芷筠,「明明就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救祢妹妹,为何要自己吞下毒酒?」

「同时也为我自己,洛騏替我定下的婚约其实就是一场买卖,他收了十万两黄金,将我卖给一个商人,而那个商人的喜好是虐待。」既然早晚都得死,何不现在就给自己一个爽快。

「下毒的人祢可知晓?」

「我不过是听了宫女对谈,并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洛芷筠去小解时不小心走了岔路,恰好听见两个宫女的对话。

洛芷筠继续说道:「我的遗愿只有我妹妹,请你替她,也替我,好好活下去。」认真地看着自己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琥珀眼珠,竟觉得越看越引人,刻骨的悔恨侵蚀着,但妹妹已死,就是看得再多也都没用了。

诚心祝福,诚心懺悔,只望来生能够平凡一生。

没过几天,洛芷筠的死就被传遍了整个大街小巷。最可笑的是,洛大小姐订婚对象竟领着人到洛府门口叫嚣,让洛騏将十万两黄金还回去。叫路上的人都听了去,各个质疑洛府究竟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洛騏听闻此事,硬生生地吐了一口鲜血,洛府人仰马翻。

阳光明媚,南风徐徐,一处空旷的草原。苍瑀尘履行承诺,带着洛诗嫇练习马术。洛诗嫇坐在马上,而他则牵着马,两人彷彿散步一般缓缓前进,万般悠间。

「洛騏已无法翻身。」低沉的声音传来,苍瑀尘说道:「昨日上朝,许多重臣都参了他的本,皇上便明言让振禾一月后接任洛府职务。」

「洛騏为何要收那十万两?洛府很缺钱吗?」洛诗嫇不解道,即便洛騏官职不算高,但是吃穿用度上应不成问题才是。

踏踏蹄声传来,几人骑着马朝他们而来,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苍瑀尘看着远处来人眼底冷冽了几分,说道:「最近大皇子在处理某州饥荒急需用钱,洛騏想抱大腿,自然是要出几分力,不过洛府一时筹不出太多,便出此下策,不料事情尚未着手便被人给揭了。」

洛诗嫇看过去,其中领头的男子一身宝蓝劲装,俊朗的脸带着豪放不羈的笑,斜飞的剑眉和锐利的黑眸散发着桀驁不驯。

「许久不见。」苍少樺勒住疆绳停了下来,继而看向马上的小姑娘问道:「难道四弟不打算介绍一二?」

不单单是为那双绽放异彩的眼珠子,更因为能和苍瑀尘如此靠近而对她感到兴趣,传闻听得再多,都不如面会一次。

「洛姑娘不擅于骑,恰好今日得间,略教一些罢了。」苍瑀尘平铺直叙,不多不少。

而这倒是更令苍少樺多了几分好奇,「听闻洛三小姐不只一双引人侧目的眼,更有将亲姊差点打残的好身手,不料竟是不通骑术。」他爽朗地笑,眼中带有怀疑和有趣,他的一番话不知褒贬。

洛诗嫇他自然是有听说过的,不过流言蜚语却又过于两极,彷彿在说两个同名之人而已。今日一睹为快,见那张精緻绝冷的脸,他便知道哪些不能信了。

洛诗嫇并不认识他,也不喜欢他,光是他身上贴着的三两黑影便足以证明这人不适合靠近,她没打算开口说话。

「谣言止于智者,没想到大哥竟喜欢和妇人一般嚼舌根?」苍瑀尘温笑间彷彿带了讽刺,指责苍少樺不务正事。

苍少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说道:「四弟这番话我可不爱听,除了公务以外,多多关心民间之事难道不为大哥本分?」

「大哥说的是,不知此行何去?」苍瑀尘早就知道他的德性,没想要撕破脸。

「听闻少芙在寺里闯了祸,母后命我去将她接回宫。」

两人听闻此事,看了一眼后头的马车,「皇妹没事吧?」苍瑀尘问道,来去一趟清丰寺需要一二日,消息没有传到他这边来,应该是皇后压住了消息。

看见马车边跟了一个縹緗色的影子,洛诗嫇柳眉微皱,心里有个糟糕的猜想,縹緗通常只会跟在有孕之人身边,难道苍少芙所做的错事……

「没什么事,回去训个话罢了,小姑娘老是往外跑也不太好,况且少芙也接近论及婚嫁的芳龄,该收心了。」苍少樺说的好听,若有所指地看了旁边洛诗嫇一眼,「母后还在等我,我也不打扰你的间情逸致,先行告退。」

「我晚些去看看少芙。」洛诗嫇看着渐远的人说道。

「可是有什么不对?」苍瑀尘直觉便是妹妹身边多了什么。

洛诗嫇看着馀下一点的马车,「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而已,没什么要紧。」希望事情非她所想。

宫里,苍少芙被萧氏唤去,才刚进屋,便是一巴掌扇了上来,力道之大,她摔在地上,摀着脸颊没说话。

给她一巴掌的萧氏没有万寿节时的雍容贵态,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做出如此恬不知耻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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