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1 / 2)
从福利院回来,余小鱼打开邮箱,认认真真地研究改好的简历。
简历一页纸,cover letter也是一页纸,江潜是不可能给她把什么东西都做完的,求职信得按照招聘岗位要求自己改。
她想抄几句沉颐宁的简历,最后还是放弃了,喃喃自语:“果然没有参考意义,我哪有脸抄这种级别的……”
不过收获了额外信息,主要目的是达到了。
一个陌生的本市座机号忽然打进来。
余小鱼接起,“盛海DCM部。您好?”
“小鱼,发举报邮件的人在派出所,恒中的律师和盛海的管理层已经到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去吗?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我这边可以处理。”
余小鱼坐在大沙发上,脚尖在空中一晃一晃,“当然要去呀,你不要担心嘛。这是你办公室号码?”
“嗯,刚开完会。我让司机现在过来接你。”
挂了电话,她在通讯录上备注“英伦鳄鱼皮作坊”,然后把他手机号改成“私人订制鳄鱼皮包”,满意地呼出一口气。
余小鱼换了身通勤装,往包里丢了几块新买的黄油饼干,在镜子前端详一阵,觉得自己比几天前淡定多了。
要是事发第二天叫她去派出所见那个变态,她可能会忍不住用她上司的电脑把他脑壳砸开花。
六点出头,司机送她来到白沙湾派出所。
余小鱼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秃顶男正在走廊上和江潜说话,这是盛海国际的法人,最大的领导,平时很少在公司露面,她们这种基层员工除了年会根本见不到。
身后传来上司干巴巴的声音:“我和王总刚下飞机,准备去吃饭拿单子,就被江总叫来了。”
她转身,对他客气地点了下头:“李总。”
上司的表情隐有不满,还在等她说下一句,余小鱼心知肚明地笑笑:“您今天下飞机就今天来,明天下飞机就明天来,一样的。”
上司有些吃惊她敢这么硬气,脸色十分难看,径直走到领导身边,见领导对江潜连声抱歉,脸上立刻挂起赔笑,拿出打火机帮他们点烟。
江潜拒绝了。
余小鱼看上司在两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心中鄙夷,盘算着什么时候辞职好。
正想着,手里一轻,江潜走过来拎着她的包,顺势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吃过了吗?”
前台民警抬头望了他们一眼,抿住嘴角。
“中午吃太多了,晚上不想吃。”余小鱼让他俯下身,在他耳边悄悄说:“我跟你讲个八卦喔,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地中海领导,他上次跟一家券商首席去会所,两个人叫了八个小姐哎,看不出来吧?”
江潜看着她。
余小鱼瞅瞅那边,觉得这个八卦不够刺激,又说:“你知道我上司绝招是什么吗?他超级抠门,我又每次找借口不帮他填报销,所以他请客吃饭都按最低规格来。有一次领导叫他上六瓶香槟,他舍不得花现金买,给饭店经理三百块红包,说其中两瓶不喝,借来摆在桌上看,后面给他退回去。”
江潜依然看着她。
余小鱼扁扁嘴,“你怎么不笑啊!好严肃。”
他这才笑了一下,单手环住她,“现在心情好多了,是不是?”
“嗯!”
“那边两位,麻烦注意一下影响。”前台民警咳了一声。
余小鱼脸红了,拉着江潜:“走走走,让我看看是谁发邮件坑我。”
派出所的审讯半小时前结束了,嫌疑人对造谣之事供认不讳。之前报案的是恒中的律师,除依法判刑外,要求造谣者书面声明,对恒中和盛海员工的诋毁做出道歉。
余小鱼走进屋,一个民警和她打招呼,揉揉太阳穴,声音沙哑:“余小姐,你坐这吧。”
“警官,您辛苦了。”
她拉开椅子,坐在那个男人对面。
嫌疑人姓孙,二十出头,染着一头焦枯的黄毛,穿着T恤和脏兮兮的牛仔裤,两条腿吊儿郎当地抖。见她坐下来,挑眉瞧了她一眼,又挑衅似的斜眼瞪着西装革履的江潜:
“你这身衣服多少钱?”
江潜没理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对余小鱼说:“你随便问。”
她开门见山:“你邮件里的照片是哪来的?”
黄毛仿若未闻,“她是你女朋友,还是炮友?身材也没料啊,有钱人居然喜欢玩这种妞。”
民警呵斥:“你态度放尊重点!”
江潜给他递了根烟,一眼也没看黄毛,打开电脑敲起字来。
余小鱼扫了一眼,他竟然在给盛海拟公司内部的道歉声明。
那是她领导不会做的事。
清幽的古龙水香味从他衣袖飘过来,像一根柔软清凉的丝带,轻轻缠绕住她的心脏,抚平了最后一丝火气。
她转过脸,直视嫌疑人:“照片是你拍的,还是你同伙拍的?”
“老子挺纳闷,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玩过的女人有没有几百个?真不公平啊。你们这种人,生下来就踩在别人头上,要什么有什么。”
余小鱼打开保温杯,慢慢喝了口热水。
民警对她道:“他就是这个态度,很不配合,喊着要我们送他进去吃牢饭。他进过四次拘留所,前几天还偷了辆电瓶车。”
她嗯了一声,静下心听黄毛对江潜进行各种人身攻击。
好像这个案件中根本没有她的份,他干这事纯粹就是嫉妒有钱人。
黄毛见江潜始终盯着电脑,语气越来越激烈,词儿越来越脏,连警察都听不下去了,怎么制止都没用。二十分钟过去,他口干舌燥,总算缓下来,瞥了眼余小鱼。
余小鱼笑了笑:“你很穷吧?做这种事他们也没给你多少钱。我知道照片不是你拍的,你没资格坐那么好的车。”
黄毛的眼睛瞬间喷出火,“还就是老子拍的,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租车不行吗?你们女的穷逼不也租酒店租豪车拍照傍大款吗?看着清纯得很,逼都被干烂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