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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辛能做的事情变少,心里的想法便查漏补缺似的多了,他从李意阑为什么还不醒,一直想到天理报应,然后想来想去也没明白,如果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那李意阑的恶却是在哪里?
他自发和被迫地读了太多东西,脑内的闸门一松,杂思登时群魔乱舞。
知辛怔怔地想道:因为李意阑曾经杀过很多的人吗?那驰骋沙场的将军在上,为何还能封侯拜相?
又比如一个所谓的好人死了,他的家眷多年后因他而受惠,这种因缘能够被叫做是善报吗?
天理昭彰在他踏足此间之前都还是信服的,因为师父年复一年地这样告诉着他,可现在知辛忽然又觉得自己不信了,是因为李意阑吗?他在心里自问自答,不是。
其实他常常都在摇摆,为很多的人和事,顺境时就信我佛慈悲,不顺时又不信,觉得遭遇噩运的人纯粹是倒霉,跟前世今生、因果报应等没有关系。只是人心隔肚皮,别人看不清罢了。
师父又叨叨他没有敬畏心,可很多事他不仅没法敬,连畏都欠奉,只觉出恨来了,因为他是这样的无可奈何。
久违的激进再度来袭,知辛这才猛然发觉,十几年来自己毫无长进。
王敬元也按得手酸背软,他见和尚停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好,迟疑了一下不想担“提刑官死前最后接触过的一个人”这种责任,不自觉也将手上的动作停了。
寄声见这忙碌的两人忽然呆若木鸡,心头霎时就涌起了一股特别不详的预感,但他不敢吭声,怕问到一个后悔莫及的答案。
王锦官比他坚强,撑住场面道:“大师,行久他……怎么样了?”
知辛偏头看了她一眼,可视线里却空无一人,不在她或屋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而是穿堂而过,落在了院内的雪景中,境由心生,他看见的是满目苍凉。
凌晨又来的雪势盖住了静默的万物,同尘和土掩埋已故的人一样,就在知辛感觉自己应该离开这里的时候,院子里突然闯入了两道人影。
半夜三更,吴金险些踹翻了最近那家小医馆的门,才将宿在里头的大夫给领了回来。
知辛已经束手无策,见来了人便默默地走开了,吴金连拉带拽,将郎中像孝子贤孙一样按在了李意阑跟前。
被像绑架一样请来的郎中四十来岁,并不是刚开始坐诊的愣头青,他摸完李意阑的鼻息和脉门,就惴惴不安地跪着磕起了头,惶恐地说自己医术不精,让府上另请高明。
寄声受不了大夫那种提及死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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