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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未谢、冬雪未凋,这个认真的人应该看到来年春生时人间最柔软的绿意。
李意阑的脸离他很近了,浮肿得像是一个陌生人,人一死模样就跟生前不同了,知辛感觉自己又一次跌入了失去或者孤独的陷阱中。
寒意彻骨,他听见叫声就赶来了,连件外衫都没披,冷气似乎是在身上,又仿佛是在心里,知辛用袖口快而糙地在李意阑口鼻间揩了一把,接着一压而上,以手以唇堵住对方的口鼻用力吸气。
滑腻腥咸的液体霎时反哺过来,危急让情绪无立锥之地,知辛吮了满口,随即将头一歪,吐了再来。
王锦官一把没能将他掀开,反倒被他的作为给震住了。
当年大夫对她摇头的时候,她也这样吻过李遗,抱着冷掉的躯体不肯撒手,其实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是身体不肯答应。可知辛和她的立场完全不同,他与行久只是朋友,之所以做到这一步,除了救命不会有其他原因了。
王锦官强行镇定下来,起身朝旁边退了两步,避免干扰到知辛的动作。
然后她这一动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眼巴巴的寄声,少年人吓得打了个摆子,硬是牙板一咂咬住了下唇,生怕自己的聒噪坏了事。
他嘴里天天嫌弃李意阑,说他命不过二两还老当自己是重磅,可那都是开玩笑的屁话,因为民间有句俗话叫做正话反说,就像“碎碎平安”一样,寄声一直都以为他们兄弟俩还能够在一起厮混很多年。
岔道口来得有些过于突然了,之前六哥发作得最厉害的时候,也只是咳得喘不过气来而已,今天的状况让寄声十分陌生。
后来的几个人惊忧交加,交接的眼神里疑问重重。
江秋萍心说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成了这样?而且从寄声的反应来看,这种症状应该是第一次出现。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单纯的发病那么简单,可李意阑命悬一线,江秋萍也根本没法好好思考,他胡乱地将脸乱抹一通,专注而紧张地去盯那个本该让人感到尴尬和有违礼法,事实上却只让他们提心吊胆的画面。
吴金想着大师毕竟不是挂了牌的大夫,还是请一个来更妥当,跟张潮窃窃私语了两句,转身跑了。
王敬元来的最晚,目前他跟李意阑还只有金钱上的牵扯,这份没几分感情引发的淡定反倒让他成了在场最有用的人。
死生之外无大事,道士收敛了平日的市井和奸滑,周到地将屋里的烛台都搬到了李意阑周围,逐个点亮了以便与和尚能够看得更清楚。
加上他常年在民间行骗,接触过不少因溺水昏厥而被他编造成是水鬼缠身的人,痰阻窒息和溺水的原理应该是相通的,王敬元走到李意阑的另一边,稍微跟知辛错开而跪,想要去摸一摸李意阑的腹腔。
可他的手还没压下去,正在吸痰的人脑门上像是生着第三只眼睛,一把截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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