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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远了,他又是悄无声息的一身黑,王锦官并没发现他,兀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李意阑隔着吕川那间,将两扇房门各看了好几眼,不知道嫂子又是打听又是上门的,到底是想找大师干什么。
不过他也不可能去问,回了房看见寄声还在吃酥饼,还没张嘴让这小子别吃了,那边先下嘴为强,从榻上翻坐起来,叼着半块饼就往桌子边跑:“我还以为您老要在证房过夜呢,来来来,先把药喝了。”
桌上那个托盘和杯子有些眼熟,李意阑莫名其妙地道:“什么药?我的药,饭后不是已经喝过了么。”
“那就不是药,”寄声的一诺估计连一两都没有,顷刻改了口,将杯子放在了朝门的桌边上,“是茶,喝了保你整宿安眠。”
李意阑停在跟前低头一看,杯中盛的是一种琥珀色的清澈汤水,看起来有些像秋梨膏,他端起来闻了闻,气味清苦中又带着一丝姜味,以他药海浮沉好些年的丰富经验来看,这是一样全新的东西。
“这是什么?”李意阑抿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它并不算很苦,就知足常乐地说,“谁给你的?就随便拿来给我喝了。”
“什么随便啊,”寄声给自己倒了碗冷茶,边喝边说,“这是姜汁竹沥,张潮说是大师方才顺路时给他的,让他转交给你,让你睡前服下,说是能行痰,让你夜间少些咳喘。”
齿颊间果然有些竹筒的清香,汤水已然冷透,可它们流过肺腑的时候,李意阑还是有一股暖意在蔓延的错觉,他心想原来大师半夜去后厨,是去给他取竹沥了。而且在庭院的时候不直接给他,可能也是不想让大家都来追问自己的病情。
千金方里记载说竹沥能滑痰,黎昌的大夫也知道,只是当地的竹子不适合入药,烤出来的竹沥浑浊焦黑,李意阑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竹沥,并且还是大师的一片心意。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感动,觉得大师很好,好的似乎与所有人都不同,但他又说不出差异在哪。
只是觉得这样周到妥帖的友人,有幸能遇到一个,也算不枉此生了。
李意阑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然而知辛干什么都轻,凭他的耳力也没听见什么,他慢慢地喝完了那杯竹沥,带着一种让寄声根本搞不明白的愉悦去洗洗睡了。
十二月初十,辰时初,饶临后院。
习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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