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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的爆响在邻城扶江的崇山峻岭里都听得见,寄声跑去看热闹,漫山都是尸体和浓烟滚滚地火堆,李意阑就在这个地狱中爬行。
不知道伤在哪里,他身后的血迹一直连到了山坡那头,像一根缚命索,也像一条伏在地上的巨蟒。
寄声当时就想,这个人一定很想活下去吧,因此后来他将自己私藏的两百年老山参都贡献出来了。
李意阑确实不想死,他年轻那会儿性格比如今要强硬得多,面上可以装得不温不火,可心里全是江湖人的那一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吕川欠他一刀,这账要是算不清,他会死不瞑目。
直到现在李意阑也没有意中人,那时男儿志在四方,对于亲情他也不太牵挂,凭的就是这一股意难平,在鬼门关前爬了两天三夜,这才回到了不再熟悉的人间。
他在暗处被人陷害,明处莫名其妙多了顶跟土司城暗地勾结的叛贼帽子,有家也难回了。
李遗受他牵连,在办案中途被撤下,气得直犯晕厥。
他大哥本来就是个烈如艳阳的脾气,绝不相信他会背叛朝廷,愤而上宫门去面圣,可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传召,被宦官阴阳怪气地拿话语激怒,推搡间脑袋撞到了门当上,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往事纷纭,人心又叵测,时光总让人淡忘和宽容,一别六年,要是只说有恨那委实有些单薄,于是李意阑此时也没弄清楚,对上吕川他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多猜无益,”李意阑心潮起伏地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寄声怕惹他不快,体贴地保持了一阵子沉默,可他天生是个话痨,不多久又原形毕露,摸着下巴瞎操心:“不会有诈吧?这时机确实微妙有点微妙对不对?要不我们不去了,派个衙役代跑一趟好了。”
李意阑慢了半步,正好去拍寄声的肩:“怕什么?有你胡大侠在,我的安全不成问题。”
吕川抛的饵,他一定会接,他跟寻常人不同,他没有蹉跎的机会,所以很多事当断则断,少想多干,只管往上迎。
寄声被忽悠得神清气爽,立刻忘了自己几斤几两,颠颠儿地跟着他走了。
来春街是条小巷子,小道五尺来宽,墙角还码着些锅碗瓢盆和箩筐簸箕,透着烟熏火燎的烟火气,李意阑从巷子口的麻布棚子下拐进去,摸到十九号门口停住了脚。
这是一间民宅,兼而做了门面,小匾上的抬头是“河豚居”,两侧没有楹联,门板上贴了保单,字迹经过风吹雨淋,色泽已经很淡了,从右往左依次写着:
吃一顿鲜,死也不冤;刷印为凭,毒死赔命。
李意阑看得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吕川的行事风格,豪放直接、敢说敢做,这厮爱吃鱼,尤其是河豚,这里是他的家,应该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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