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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意阑的舌头和鼻子都麻木了,几口就仰头倒光了。
寄声说是不想走,可心里到底是挂着那个玄乎的白骨案,主要是好奇,顺便替李意阑操操心,他时不时就要推窗去看外头的风雪停歇了没有,可惜天不如人愿,到了午间,室外风声呜咽,天气变得更加恶劣了。
这种天最适合闷头大睡,可寄声白天总是精神百倍,他在屋里团团乱转,转得李意阑眼帘里全是山水神韵,他本来想让寄声出去溜达,又想起外头冰天雪地,连个买烧饼的地方都找不到,按照他家小厮的尿性,估计二话不说就直奔赌坊了。
李意阑迟疑片刻,最后决定还是让他出去,但自己也跟着去。
反正眼下卷宗都在饶临衙门,他就是有心推敲案情,也架不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闲来无事,不如出去听听小道消息。
风雪天是闲话温酒的好时候,评书馆里人满为患,花生瓜子几乎嗑出了千军万马的阵势,他俩来得时机不好,先生已经开了场,只能半路出家地加入队伍,跟人挤着凑了一桌。
说书的先生一看就是个老江湖,语态抑扬顿挫,听着十分过瘾,李意阑听了没几句就知道这趟是来对了,因这口技人说的这一段,正是任阳的风筝会。
“……那大线枋子一转起来,哟呵,绝了!只见那比房子还大的老鹰风筝直上云霄,声震天际,那气响半个县城的人都能听到,能上九天,铮铮而鸣,这样的风筝,才能叫风筝,咱们任阳的手艺人不愧是这个,老少爷们儿说对不对?”
说书人以左手扶住右手的袖口比了个大拇指,百姓们起哄附和,唾沫星子和花生衣在茶馆里齐飞,虽不高雅,但气氛生动热闹,又满是欢声笑语,是李意阑喜欢的街头巷尾。
先生得了满堂喝彩,笑眯眯地继续,他道:“众所周知,任阳县最厉害的风筝师傅,是柏松斋纸扎铺的马老头。这老师傅一年四季替人扎纸,只在开春的时候扎风筝,他的手艺不消多说,年年都是风筝会的魁首,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但例外的事,可就叫咱们的马师傅承受不起了,后果如何这里我先卖个关子,咱们话说回来。”
“那拔得头筹的大风筝,正在天上沐天风云露,谁料忽来一阵大风。这风可是古怪得很,任阳历年的风筝会,都是由内行人观了天向和风势,鲜少平地生风,这次的风可了不得,那串活的大风筝承了风力,少说也有百来斤,可硬是被它吹得摇摆打晃倒栽葱。”
“这风筝可万万落不得地,不然会叫天下人耻笑,而且任阳人以风筝技艺为荣,哪怕是天意,他们也要挣上一挣。说那迟那时快,掌线的两名好手随绷放线、随松拽扯,一个前突又一个后仰,那大风筝在天上忽上忽下、左奔右突,啸声凄厉如同万鬼奇哭,听得人心里是直发毛。”
“好在百十个回合之后,掌线人好歹是稳住了局面,风停了,风筝也稳了,众人长出一口气,会上掌声雷动,为这险情,为这绝技。然而,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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