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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严肃穆的宗祠内,那方小小的漆木上没有按规矩写着亡人的谥号名讳,梅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跟上了薛蒙的脚步。

  一撮香灰落下。

  年轻人们都已经走远了,乌亮的祭台却仍燃着他们留下的三柱高香。微弱的光点后面,木牌斫着薛蒙的字迹:

  父恩无可替,

  丹心无可及。

  而牌位的最下方则另刻着令人啼笑皆非的四字铭文。不过梅家兄弟清楚,薛蒙也知道,若是薛正雍在天之灵,瞧见这四个字,一定会爽直地哈哈大笑吧。

  长明灯摇曳,照着那俊秀的草书,是薛正雍曾经的笔墨所拓,一笔一划都是那不经意的风流。

  ——

  薛郎甚美。

  当天晚上,死生之巅设宴招待了踏雪宫的来使。

  由于两派交情甚笃,这算是私筵,不与外人观瞻。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有传闻流了出来。

  坊间传说,新上任的薛尊主三杯两盏淡酒,就有些醉得找不着北。薛掌门醉后爱嘟囔,那天他嘟囔的内容有些多,一会儿在哭自己的爹娘,一会儿怨恨自己的哥哥,一会儿哼哼唧唧地念着师尊,一会儿又将身边的随侍认作了师昧。

  那天,他嘴里颠三倒四都是他们的名字。

  可是那些故人除了梅含雪,谁都没有来。

  醉深处,灯花里,他枕着胳膊伏在案上,从臂弯里去张看孟婆堂。

  一时间,他看到觥筹交错,热闹欢欣。

  人群中薛正雍与王夫人举杯致意,左右师昧和墨燃在包饺子——后来四周寂静下来,大家转过头去,见飘雪的屋外,玉衡长老披着鲜红的斗篷,簌簌抖落油纸伞上的雪花,朝他们走来。

  “尊主,你醉了。”

  耳边模糊有人在这样唤他,薛蒙没有应声。

  后来有人叹息着,给他披上了寒衣,他也不知那人是谁,璇玑长老还是贪狼长老,或是别的什么人。

  再后来,那人摸了摸他的头,说:“少主,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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