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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花朵,极难按捺地狱阴气,纵使悉心呵护,还是飘了一片花瓣,落在了古拙的木案上。
楚洵走过去,捻起那瓣芳菲,花叶很快便碎了,零落成泥,碾作齑粉,从他指端散去。
“来人。”
“楚先生。”立刻有面具人推门进来,恭立于侧。
楚洵并没有回头,他望着海棠花,轻声问:“那个人,最近自己有再来过顺丰楼吗?”
“没有,还是老样子,十天来一次,带一株海棠花。顺丰楼他是不敢进的,从来都只远远地托人送来。”
“……”
“先生,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来的那个公子有哪里不对劲,要是那个人敢在派人来叨扰先生,先生自可向阎罗……”
“没有。”楚洵回过神,打断了他的话头,转头淡淡朝属下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他应当不是那个人派来的,就算是,那个孩子只想找人,与我也是无关的。”
“可他若是那个人送来鬼界的,那先生何必——”
“罪不累及他人。”楚洵衣冠如雪,安静地立在花枝边,“由着他去吧。”
街头凄清一片,墨燃出了顺丰楼,往东北方向去,他拿着楚晚宁的画像,挨家挨户地问过来,但却如海底捞针,问不出个所以然。
那些看了画像的人,大部分都连连摆手,甚至有的连瞧都不愿多瞧,就避开了他。
“画像上这个人?没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别打扰我做生意。”
“别挡着!烦死了!没看到都这么晚了吗!滚出去滚出去!什么画像?不想看!拿走拿走!”
虽说南柯乡的都是鬼,但这些鬼七情六欲未曾根断,群居在一起,大多都渐渐又活回了人间模样。他们也会在这十年八年漫长的等待中,寻些朋友、亲眷。再不济养只死猫死狗,总之就要如凡世一般活着。因此他们虽并不需要睡眠,却也会在月上柳梢的时候,躺回床上歇息。
夜幕降临,愈发没人愿意搭理他,更没有人可以给他一点讯息,一条明路。
东北方向漫长无止尽的街道上,他一个人逐门逐院地访过来,低着头,赔着笑……
“都说了!!我看错了!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根本不是画上这个人,你能不能别烦了!”
这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准备和鬼界的老婆孩子歇息了,要关院门。
他先前从外头回来,墨燃在街上遇到他,就问了他是否见过画像上的人,他想了一会儿,说了句几天前好像在东市附近见过,可是他老婆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立刻住了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摆手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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