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6(1 / 2)
那时候的他,只是在用他那些令人怜悯的恶意,想换来娘亲的一句软话,一个拥抱。
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认错也好,拥抱也好,悔恨也好,温柔也好。
他严阵以待洋洋得意,等着向那个女人再次宣战,然后——
他等来了她的尸骨。
“儒风门掌门夜林遇袭,其妻以身相护,穿心而死。”
扶柩回来的时候,南宫驷呆呆地站在儒风门巍峨入空的城楼边,白帛与纸钱飘散一地,他作为唯一的嫡子,站在最前面等着,按习俗,长老摔盆,夫人的棺椁就可以跨过火塘,被抬回门派里面。这时候嫡子要跪地痛哭,以头抢地,迎接母亲灵归。
可是南宫驷哭不出来。
他觉得那么荒唐,一切都那么的虚假,好像不是真的。太阳照在地面反出刺目的白光,他阵阵目眩,恶心欲呕。
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他该怎么办?他怎么能够接受……这辈子,阴阳相隔,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叮嘱,是“贪怨诳杀淫盗掠,是我儒风君子七不可为。”
而他回答她的,又是什么呢?
他不想记起来,可是偏偏那天恨的那么深,喊的那么刻骨,娘亲的脸在结界外是那样刺痛悲伤。
痛……
真的好痛。
他说,他这一生,对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
我讨厌你。
我没有你这样的阿娘。
灵柩扶到,长老在旁边摔破了瓷盆,千人跪地哀哭,父亲在棺木旁早已泣不成声,而南宫驷只是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的,是被他剪碎了的茶花箭囊。
鲜红的花瓣,鹅黄的蕊,花上覆着雪,傲雪而生,好像她温暖的指尖才刚刚触碰过绢面,点开这姹紫嫣红。不知是不是她死前曾有预感,亦或是巧合,她绣的很仔细,花朵栩栩如生,好像要把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爱意,把她余生所有的叮咛和嘱托都绣在那一针一线当中,锁在这只小小的布箭囊里。
南宫驷紧紧攥着它。
那是他的母亲,他的阿娘,这辈子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