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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嵐,喝一点水。」我试探性地改了对冰块女的称呼,并倒一杯水递向冰块女,这次却看着我递的水,笑了下,那笑像是冰块女嘴角努力推起来的,可我却感觉冰块女整张脸是放松的,说不上的违和感在我心里发酵,与其说冰块女在勉强自己笑,整体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她正在学着怎么笑。
冰块女接过水,但并没有打算喝,眼睛直望地面,我为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择定单人沙发对面的床入座,若要观察她,坐在床上会拥有最佳视角。
「黎医师。」刚往床上一坐,冰块女便道出让我陌生的称呼,我并不排斥这个称呼,一方面是既然冰块女无法用正确的称呼叫我,就代表她还醉着;一方面则是,她会这么叫我,并不是透过脸来辨识,若是以脸来认我,在我递给她水的时候,这称呼我就该听到了,可她偏偏是我坐在床上的第一秒才开始认,也就是说,叫出这个称呼不过是个条件反射。
「今天发生什么事啦?」冰块女的称呼立即让我联想到在咖啡店遇到的店员,加上冰块女曾自招的病症与此刻孤立无援的模样,让我怀疑她是不是错认为她现在正接受着心理诊疗。
「今天,跟好多人一起吃肉、喝酒,好开心,阿……还有人跟我说他喜欢我喔。」字里行间透着傻气天真,要不是眼见为凭,我还真会觉得眼前的冰块女不过就是七八来岁的小女孩。
「那你喜欢那个人吗?」我循循善诱地撒下诱导性提问,天赐良机能得冰块女现下老实模样,此时不拐更待何时阿。
「我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虽然冰块女直至目前仍是把脸埋在膝盖之中,可听到这句话的当下,我仍是仿若触雷,一瞬间不得动弹,心头波澜渐起,滚炙热度翻涌全身,犯规,也太可爱了吧。
「那你有跟那个人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吗?」我再次向冰块女提问,既然在这个「黎医师」面前这么坦率,那为什么在我面前死不承认,甚至我还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早这么说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没有。」冰块女回答,语气尽显低落可怜,无助的样子与她平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为什么呢?」我问着,起初,我一直以为冰块女口中的「喜欢」是开玩笑,直至最近冰块女过去的形象在我的记忆越来越鲜明,我才慢慢把她所说的话当真,直至现在,若她还喜欢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表态?
「喜欢,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喜欢看他自信地笑着;我喜欢……他,不问原因的相信我,他虽然喜欢捉弄人,可是捉弄之下却又是真的关心别人……从以前就是这样,我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地看着他就足够了。」冰块女的语气安然悠缓,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从她嘴里听她谈起我,我却听得既心疼又难过,该说她傻还是她笨,谁不喜欢,偏偏是我这么没用的人。
「他说,他以后想要开一间餐厅,所以我考到了侍酒师;为了能站在他身边,所以我选择去法国,可是,考到了又怎么样,去法国又怎么样……他把我忘记了,他也忘了他的梦想了……」
是阿,曾经我曾说过想去法国精进厨艺,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餐厅,但实至今,我却连千分之一都没达到,更甚至,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
「那你会因为这样看不起他吗?」以前的宏愿,现在看来已成年少轻狂,连我自己忘记了,但冰块女却还替我记得,她现在已经拿到侍酒师证书,可我的餐厅却连一开砖头都还没砌……这样的我,还值得冰块女的喜欢吗?
「我只是很难过,但他一定更难过。」静默了约十秒,冰块女才缓缓开口,语气带了点倔又像是另类的撒娇,在我听来却像是有点为我打抱不平。
「谢谢。」听着听着,我忍不住抱住眼前缩成一圈的冰块女,自己长年以来被迫承受的误解与偏见好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烟消云散,谢谢她喜欢我;谢谢她记得我的梦想;谢谢她……听到了我的求救。
「黎医师,你今天好像变态……」不习惯我突然的动作,冰块女尝试挣脱我的怀抱,但发现她的手在环抱大腿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反抗,只好低声抱怨可却任由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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