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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欢。
九几年的日子,好得有如一场梦。
“再后来大家都搬走了,张姐他们家是第二个,说是北上去做生意。现在回来嘛,应当是准备后半生养老。”
程珠怡收整好行李,锋利的眉眼柔和许多。她弯唇一笑,岁月留下的皱纹画在眼尾。不显老,别有风韵。
“但大院都没啦。老邻居么,以后互相照应帮衬,也挺好。”
大院小巷挨个儿消失,文明道路四通八达。遗留下的老房子“突兀自怜”,谁不想离开,谁不想远走高飞。
陈燕西前几年还试图去寻回儿时记忆,但作为C市本地人,依着地图居然也迷路。有几十年未离开的“原住民”给他指了块路牌,“嗳,就那儿。只剩一块牌子啦,早没了。”
陈燕西站在路口,几分迷惘。
其实不经意间,一个时代就那么过去了。
程珠怡单方面结束往事回忆,端着茶杯往书房去。临走还不忘恐吓陈燕西,“今晚翠园吃饭,你这次再敢迟到缺席早退,老娘就当没你这个龟儿子。”
吃瓜群众?陈燕西没能逃脱厄运,只得转头问陈明:“咱妈要更年期啦?火气这么大,爸爸您受累。”
“但骂归骂吧,我是龟儿子,你们怕不是一对王八?”
陈明:“.......”
哪儿来的不孝子!
陈燕西没捞着好,金何坤的日子也差不离的难过。张玉从前天开始叮嘱,要请老友吃饭。金宏预订翠园,时间就在今晚。
金家是做生意发迹,做派也有点商圈的意思。坤爷无奈被张玉带去打理造型,连金宏也换了套新衣。足见母亲对老友的重视程度。
捯饬完毕,金何坤下午约了杂志社的编辑会面,示意张玉分开过去。“我认路,老妈。您放心,保准不迟到!”
坤爷最近有一组照片被征稿,其中几张是陈燕西。他思量着如何与陈老师再搭上话,近一月不联系,这时机怎就那么寸。
提起小时候,金何坤居然在张玉的提醒下,从遥远记忆中扒拉出一点桃花劫。他好像对母亲老友的女儿许诺过什么,只求今晚再见时,大家不要乱讲话。
小时不懂事,不知随便发誓遭雷劈。
晚餐时间六点半,陈燕西时至六点才往翠园赶。下午他在俱乐部忙工作,临走前唐浓发来一文件,叫他审核去斯里兰卡拍鲸的团队名单。
摄影组赫然挂着金何坤的名字,陈燕西一没留神,打电话与唐浓掰扯上了。
“我说了不叫他,这事儿本来就有危险。他一潜水白痴,带去能顶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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