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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高畸变风险孤儿院·40 “这个人类归我管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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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上限被砍触发了安隅极端的恐惧。如果碎镜片只有他能进入,那意味着他的生命上限会不断降低,到第四层时或许只剩下70%。

安隅从背后看着两位治疗系队友——蒋枭是个随时精神失常的半路奶妈,能力如何还不得而知。风间的治疗速度似乎很慢,很难应对碎镜片的瞬间重创。

他看向手背的伤——此刻,伤疤已经彻底消失,那块皮肤平整得就像从来没有被割破过。或许,自我时间加速能弥补风间的不足。

秦知律忽然提醒道:“时间加速要谨慎使用。”安隅抬眸,"为什么?"

秦知律洞察一切般地看了他一眼,“它既能在你被治疗时加速,也能在你被伤害时加速,小心,别把自己玩死了。"

安隅倏然一僵。

“记着,任何能力的关键都在于控制。要学会让它完全为你所用。”秦知律隔着手套摩挲陈念留下的蜡烛,缓了缓又似是安慰般地道: “带你出这个任务,就一定会把你好好带回去,奶妈够用的。”

或许是清晨的缘故,这里的路上更空空荡荡,一行人走了很久也没撞见什么人影。蒋枭问道:“那个嘈杂的声音还在困扰您吗?”

"嗯。"安隅轻轻碰了碰耳后。

那个声音其实不是从耳朵传进去的,而是种在了意识深处,但噪声会让耳后有些异样感,他手指触碰上去才恍然意识到,异样感来自那道从小就有的疤痕。

秦知律往他耳后瞥了一眼,“试着用意念忽视噪声。”

"不用了,长官。"安隅低声说,“如果它能刺激新的能力,忍一忍也无妨。”陈念说越往后越危险,他想早点把能力养起来。

秦知律问道:"人死的镜裂声要更吵吧?"

安隅想了一会儿,“是的,但能力的触发似乎和声音大小无关,更取决于面临多大的生命威胁。人死的镜裂声很大,但生命值不怎么下降,能力觉醒也很轻微。镜中的嘈杂声虽然小,但对能力的触发很强。"

秦知律轻声道:"代价是,瞬间暴伤。"

安隅点头,毫不犹豫道:"所以稳妥点,我们还是想办法多弄死几个畸变者吧。""但声音大时会很痛苦吧。"”我又不怕疼的。”安隅轻声说, "您不是知道的吗?"周围的队友微妙地交换了视线。秦知律"嗯”了一声,“但貌似我们杀人没用,得想办法诱导孤儿院的畸种们自相残杀。"

安隅立即补充道: "最好分成几伙打起来,同归于尽,一个别活。"

秦知律思忖着道: "不知道这一层的畸变者够不够多。"

队友们:"……"

其实安隅还有一个困惑。

他身上吸引畸种的特质似乎在孤儿院失灵了,在第一层徘徊了这么久也没有畸种额外关注他。只有陈念提到他身上有种令人颤栗的存在感。

可陈念的感觉也时有时无,在食堂和睡巢大楼外有,在阅读室外无,在地下最初有,可当秦知律要杀死陈念前又消失了。

安隅陷入沉思,第无数次琢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秦知律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会让我进去。"

"嗯……嗯?"

安隅困惑地看着长官, "进哪里去?"

"绷带的褶皱里,手腕或者喉咙都可以。"

安隅纳闷道:"您为什么突然……"

"不为什么。”秦知律神色淡然,”习惯了,在里面坐着比顶着漫天大雪走路舒服很多。"安隅眼中浮现一丝困惑。 怎么感觉被当成交通工具了。

秦知律又道:"现在先不用,想进去时我告诉你。"

"……"果然。

安隅有点想抗议,但瞟到长官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秦知律语气平常,但神色却很凝重,似是在思度些什么。

斯莱德突然放慢脚步落后到队伍的左后侧,低声道:“我好像闻到了一些不太让人愉悦的味道。"

帕特"嗯"了一声,羚羊属畸变让他的黑眼仁几乎挤满眼眶,那双黑駿黔的眼睛沿路巡视着,"这里的小可爱似乎不像外圈那样单纯。"

原本在安隅前面并肩而行的蒋枭和风间分错开,默契地切换到应变性更强的站位。

安隅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站到了小团队的中央,是个被一群强大畸变者包围的弱小人类。

虽然没有太多作战经验,但空中浮动着的那股诡谲的波动也在烦扰着他。

他们拐过一条街角,一栋仓储箱式的建筑闯入视野。

——孤儿院的身体检查仓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由于孩子太多了,每周一次的检查规定使得体检仓几乎没有闲时,无论什么时候路过,门口都排着长队。

孩子们排成一列,手里攥着检查单,病态般地轻轻摇晃着身子,跟着队伍缓慢向前蠕动。浩浩荡荡的长队中毫无声音。

体检仓另一头,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他们手腕上打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堆满浮夸的笑意。

“好诡异。”风间警惕地看着那条长队, "像恐怖片一样。"

安隅没看过恐怖片,他轻声说, "这里的体检一直如此的。"

在他的记忆里,身体检查会要求脱光衣服,赤.裸地通过一道又一道检查关。虽然他自己无感,但曾听人说起,体检会反复提醒他们自己是一个被人类提防的怪物。

孤儿院的孩子算是吃穿不愁,还可以随便交朋友和挥霍时间,比很多外面的人都活得体面,可唯独每周一次的体检会摧毁所有信念。久而久之,每当站在体检仓前,他们就会麻木地抗拒交谈,而离开时又会刻意地立即恢复如常,甚至更加努力地大笑,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行人从队尾走到队头,终端上的数字始终停留在人类安全区。

按这样看来,第二层的畸变率比上一层低太多了,但所有人却都能感到更强烈的诡谲。

冷风中忽然搀上了一丝熟悉的腥酸,安隅心中一悸,猝然抬眸。

一名“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了。

那个东西佝偻着背,两条腿从膝盖处夸张地弯折着,脑袋顶着门框,如果真的站直,至少有三米高。

它浑身的皮肤都渗着莹绿色粘液,手臂和大腿内侧则蔓延着过于鲜艳的蓝色,像雨林中某种藏匿在树叶里的毒蜥蜴。虽然脖子和头还保留着人类特征,但那两只眼囊已经有拳头大,吊在脸颊两边,眼珠像一桶劣质的红油漆。

那个东西带着诡异的嗡吟开口道:"那边,新来吗?谁管?"它吐字断续,很吃力的样子。

秦知律低声道:“高成熟度畸变者,已经藏不住体征,人类语言系统快退化光了。如果当年孤儿院的时间没有突然停止,或许已经变成了……"

"像摆渡车上的巨螳螂那样。”安隅凝视着那个东西,轻声接道:“完全不再有任何人类特征和思想。"

"嗯。"

根据白荆的记忆,当年混乱发生没多久,孤儿院的时间就陷入了静止。时间静止并非针对所有事物,而是仅针对畸变。在这里,食物放久了仍然会腐败,但所有人的畸变进度却永久停在了镜子降临的那一刻——没有感染的就永远不会感染。畸变得慢的,进程会被强行喊停,行为举止仍像个人类小孩。而畸变得快一点的,就成了眼前这类东西。

第一层的诡异之处莫过于人类管理者在看护一群畸变的小孩,而这一层更离谱。蒋枭肩膀紧绷,语气森冷,"这是我见过最荒谬的画面。"

畸种监管人类。

人类牺牲了一切平等与自由,只为永不向畸种屈服。而在这家孤儿院,打破尊严的事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十年。

那个酷似雨林蜥蜴的畸种诡声道:"听不懂话吗?"

无人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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