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婢 第38节(2 / 2)
公子这样骄傲的人,一定会觉得受到了背叛吧。
“奴婢……奴婢只是想念家人,母亲去了有快半年了,奴婢很想她。”
裴境眯着眼睛,审视着她,罢了,就不拆穿她的谎言。
“想念家人了?”
她点点头。
“正好,你家里给你来了信,门房送到了我手里,我就出来寻你,谁知,你在这里偷偷的哭,拆开看看吧。”
沈妙贞也忘了心里那些害怕和担忧,急忙去拆信,看完之后,整个人陷入更深的忧愁之中。
裴境尊重她,并没有在她不允许的情况下看她的家信,现在看到她整个人都笼罩在黑气之中,挑眉道:“发生了什么事,给我看看。”
他直接拿过信件,展开看了起来。
是沈天的字,他偶尔也会给沈天布置功课,让下人来回跑,对他的字迹,也算是熟悉。
看完信,裴境的脸,比刚才看到她哭还要黑沉。
沈天在信中说,自己被停了学,村里的私塾是上不了了,原因是那个孙秀才仍旧觊觎沈妙贞,想要讨她做填房,居然在学堂上大言不惭,说败坏沈妙贞名声的话,沈天气不过,要维护姐姐,就跟孙秀才吵了起来,一言不合之下动了手。
可孙秀才有功名在身,又是沈天的夫子,自来尊师重道,乃是常理,更何况白丁打了有功名的人。
虽然沈天也受了伤,可知县大人却直接把沈天抓了,羁押了起来。
沈老爹贿赂了狱司进去探望沈天的时候,才让他写下的这封信。
沈妙贞看完后,已经完全的呆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民告官,民打官,在大梁都是重罪,孙秀才有功名,上堂都不必跪,自家弟弟就算是有理,大梁律法也不会向着他。
更何况,孙秀才跟村里的里正都有勾连,这要怎么办。
她咬住下唇,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裴境看完那信,心中已经了然,更多的却是怒火。
“沈家村那个孙秀才上门跟你提过亲,你怎么从没告诉过我?”
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想要先让她解释一番,沈妙贞没料到他是问这件事,老老实实的说了。
“年前母亲病重,景天大哥送我回家,路上遇到了我弟弟和孙秀才……”
她将如何偶遇,景天热情的邀请孙秀才上车,并且送了她一程,后来孙秀才就遣人去提亲,她又是如何婉拒的事,说了个分明,并无半点隐瞒。
“因为孙秀才到底是弟弟的老师,我怕严词拒绝会得罪他,叫他给弟弟穿小鞋,所以是婉言拒绝的,我的身契是十年,如今还是侯府的奴婢,怎有自主婚假的可能。那孙秀才家中妻子只是病重,还没去世,就上门提亲,打的是什么主意,奴婢还能不知道,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她心里难受,因为只是个普通农女,就算生的美丽,一个在村里有些小势力的秀才,都能来欺负他们家。
若不是因为她是侯府的奴婢,不是自由身,孙秀才的提亲确实不好拒绝。
孙秀才已过而立之年,早就有女儿,可有个秀才的功名,妻子还没死呢就来上门提亲,然而在世人眼里,还觉得她一个小丫头,能嫁给有功名的读书人,是再好不过的姻缘。
“他若没有妻子,你就想嫁给他吗?”裴境的眼睛黑沉沉的看着她。
沈妙贞一愣,抬起头来,撞入他蒙着一层阴翳的眼眸中。
她不敢跟他杠,可还是忍不住:“在公子眼里,奴婢就是这种人吗?是,在别人看来,奴婢这种出身,嫁一个有功名的秀才,一个妻子病重还没死就像续弦的老鳏夫,便是奴婢的幸运,可是……就算世人眼中是般配的,奴婢又不喜欢他……”
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让她心惊胆战,看了画眉的处境,她推己及人,便对自己的未来迷茫又害怕,现在又受到弟弟的信,不仅私塾上不了,还可能要吃一场官司,只要孙秀才压着他,知县给弟弟判个欺师灭祖,再判几年,就算放出来,殴打老师,十年内也不得科举。
她绝望的不知如何是好,公子还在问她,是不是想嫁给孙秀才。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中流出,不自觉的顺着脸颊坠下。
她不想哭,不想在公子面前示弱,更不想被人说,她是个狐媚子,只要在爷们面前哭一哭,就迷惑了爷们的心智。
她为什么要背负这种骂名,因为她成了公子承认的妾,一个区区的通房丫鬟,侯府多少丫鬟嫉妒她,在背后编排她。
这些话,她不止一次在徽墨的嘴里听到过,她只假装没听到,不然还能怎样呢,冲上去对峙?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
裴境没料到,一直乖巧本分,说话细声细气,笑着的时候也是和风细雨,对他的命令没有过不从的端砚,居然也有反驳他的一天。
然而他并没有不愉,反而笑了,知道她并不想嫁给那个孙秀才,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那股郁闷和堵气,也烟消云散。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别人,你只喜欢我。”
裴境就算一直故作老成,却也仍是少年的年岁,一时实在情难自禁,他伸出手,抱住了她。
沈妙贞身子抖动起来,她有点害怕,公子对她亲昵,也不过是拉拉手,捏捏她的脸颊,摸摸她的发顶,自拜见二太太过了明路后,这还是第一次,公子抱了她。
她又长高了一些,身量也渐渐的足了,这具身体就像是含着花骨朵的芍药花,娇艳欲滴,却一天比一天丰润,展现着它的美丽。
她的腰肢仍旧那么细,不盈一握,可别的该有肉的地方却并不单薄。
他将她养的这样好,怎么可能把她便宜了别的男人。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释,是我不对,应该相信你。”
想来她婉拒了孙秀才后,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都处理好了,也没必要非得跟他报告,毕竟那时候,他们还不是这种关系。
裴境说服了自己。
“你怎么这么爱哭?都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泪珠还掉个不停?”
“我知道了,是在担心你弟弟的事对不对,别怕,有我在,怎么会叫他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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