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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打。”小男孩又抡起棍子抽,他眼睛不大不小,黑若点漆的眸子凝着,隐隐有泪意。
“小的打大的有啥看头?”
“对啊!大的打小的才有意思。”
众人齐声附和,嘿嘿而笑,麻木的笑。
小男孩收了棍子递给大男孩,“哥,你打我。”
“胡说啥呢阿明!”大男孩揉了揉背,“你再打我打狠些,他们准爱看。”
阿明沉默着将棍子塞给大男孩,“哥,咱得吃饭。”接着他转身面对群众大喊:“这个月我们都打不赢曹操,不如束手就擒!”
大男孩凝望阿明,用力扯过棍子,大喊:“长敌人威风,灭自家志气,看打!”
棍子抽在小男孩身上。
“好好好!”
叫好声不绝,人们将黑面窝头放在大小男孩的破碗里,
大男孩拉着阿明,怀里抱着乞讨来的黑窝头,两个人蹲在黄土地上狼吞虎咽,又舍不得吃那么快一口嚼很多次才咽下。
“哥,咱剩半个给姨带着。”阿明拿着剩下的半个黑窝头揣怀里。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爬过黄色的沟壑纵横,从这一村去那一村。
黄泥糊的房子里,一位满脸青肿的中年妇女扛着锄头刚从地里回来。
“妈!”大男孩拉着阿明跑向妇女。
“向凛泽!谁让你偷跑来的?还带着阿明,阿明被逮怎么办?”妇女气得跺脚,又偷眼窥看四周,发现没有人,赶忙走上前拉着两个小孩进屋,关上门。
“妈,我病了我撑不下去了,张守箴老头到底帮不帮爸平反啊?”向凛泽小声带着压抑的痛。
中年妇女沉默,紧抿着嘴。
向凛泽一锤砸在桌上,“我就知道!这死老头永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张家真没一个好东西!”
向家?张家?
阿明端着一搪瓷碗水去后院看着铅灰色的天和黄色的远山发呆。
突然,他端着搪瓷碗跑进门,看到向凛泽已经睡了,他拉起妇女就跑。
“阿明,咋滴了?”妇女跟着他跑。
“快!”阿明只说了这一个字,拉着妇女跑得更快,他不走大路,拉着妇女就从黄土梁梁上滑下去、滚下去,抄近道。
俩人喘着气到村大队,妇女瞥到不远处大路上一个最喜欢打小报告的运动根子正往这边走来。
一旦被他举报给队长,秦子明和向凛泽还有中年妇女面对的是断骨头、扒衣服的批斗。
“队长!坡禾村的向凛泽、秦子明不遵守规定,私自跑来咱们村找我。”妇女手在身后捏成拳头,她一字一句举报自己的儿子和她当作儿子的小男孩。
寒夜无星,两男孩被罚关牛棚。
“阿明,这牛真他妈臭!”向凛泽踢死牛的心都有。
“牛几年不洗澡当然臭。”秦子明言语淡淡。
次日清晨,两个小孩又爬过层层黄土梁回到他们的村庄。
“阿明你回来了啊,老爷子自杀了。”
“阿明你赶紧去看啊!”
雾霭沉沉,天色灰黄。秦子明一步一步走到村里晒麦的场上。
花甲老人一头白发在前几次批斗中撕掉了一半,只剩一半稀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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