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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当年与叶絮之事波及到这个少年的愧疚,再加之勉强一试的冲动,他便将御议司派给了他。
御议司原先是他拿来暗中查情报的,可因着上清教的阻挠,这个势力久而久之也成了摆设。
就是这么个摆设,却在短短几年之间,被眼前这个年轻人凭借强硬的手段,扩张成现在这般模样。
如今里头的那些人只认他为主,焕帝想动也动不了。
更何况......焕帝陡然卸了劲,掌心中的秋毫也顺势一松,他确实是有愧于誉启那孩子。
作者有话说:
不行不行,现在越来越懒了呜呜呜,这么晚才码完
第166章 、聒噪
帝王家喜形不露于色,尽管心中再波涛汹涌,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地压迫过去,他叹了口气,
“你也知晓,誉景那孩子性子还是太软,若不是朕替他安插了这些个人来历练,怕是难堪大任啊......”
陆明钦不言不语,沉寂的眉眼低垂,长睫掩下眼底的讽刺。
于焕帝而言,张德忠等人所谓的谋算不过是闲暇时的调剂,对他们越发猖狂的行径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真没有沉溺于其中吗?
自打太子干涉朝政以来,焕帝哪还有几分好脸色,说是要替太子历练,可到底不过是冠冕堂皇地享受将他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慰,
这些年来,他们手中情报皆源于他,他愿让他们知什么,他们便只能知晓什么。
将正值壮年的太子死死压在掌心下,他才能安然地继续坐着这个位置。
若非太子平庸,怕是早些年便难逃夺取谥号的命运。
焕帝到底非大衍皇族正统,并无代代昌旺的期许,在他即位时最繁荣昌盛才好,
毕竟如此一来,每每后世提起大衍时,才能只想起他的名号。
“既如此,倒是微臣冤枉了张总管,”
陆明钦不紧不慢拱手,语调认真平缓,“张总管该是大功臣才是,臣明日便令诏狱好好将他送回府。”
*
谢知鸢被小太监唤时还在用膳,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她上回来宫里还是在太子大婚时,头一遭见世面难免拘谨,嘴里尝着都没味。
这次她才得以好好品尝宫中御厨的手艺。
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
此刻表哥来接,她难免有些不舍。
谢知鸢探了探脑袋,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偷偷地又捏了个桌上放着的梅花糯米团子放在手心,这才起身跟着小太监到了外头。
冰冷的风带着邝露的气息扑面而来,霎时消除了原先在宫里的热气。
谢知鸢一眼便瞧见了在外等着的男人,她欢喜地控制住自己跃动的步伐,可到了男人跟前还是一下跳到他怀里。
“夫君——”她用脑袋□□着他的胸膛,撒起娇来已是得心应手,好半天才抬起头问,“有没有想我呀?”
风灯下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熠熠生辉,自下而上望过来时,越发显得下巴小小。
陆明钦早已习惯了她的胡搅蛮缠,他捏着她的后颈,笑着反问,“那阿鸢可有想我?”
他笑时颇有几分漫不经心逗弄她的意味,谢知鸢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埋进他的怀里,囊声囊气,“这儿好冷,我们快些回府吧——”
陆明钦嗯了一声,大掌忽地往下移至她的后腰处,谢知鸢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想躲却来不及,就被他一把打横抱到怀里。
披风衣摆在空中划过弧度,腰间玉珏相撞,女孩慌乱之下又把脑袋一埋。
方才的小太监早已离去,可这云台灯火通明的,若是有什么人无聊出来透透风,那可不就一眼就扫见了?
可表哥这性子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若是越不好意思,他便越要这般做,偏要瞧她羞得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模样才肯罢休。
谢知鸢便只好催促着他快些走。
今日特殊,宫道内来来回回仅有几个侍卫看守,越发显得空旷寂寥。
身姿高挺的男子抱着女孩,行路时只余风声拂过披风摆与皂靴踩过板面的窸窣声错杂。
谢知鸢缩着脑袋听着外头如砸人的风声,有些疑心府里的宴席还能不能摆下去。
她思绪纷纷杂杂,不待扯落明白,又觉得无聊得很,正好趁着在男人怀里的机会,仰起脑袋就开始絮絮叨叨。
先是一些府里的小事,从程夫人到她的女儿,再到怕冷缩在狗洞里不出来的大黄,末了倒提及今日去各府拜谒之事。
“......今日表哥你听见安府家的三婶娘说什么了没有?”
不待男人作答,谢知鸢自己先笑了起来,“当时表哥正在男客那边应酬,不知道她拉着我到另一边儿去,问我怎的如此想不开嫁了个冰坨子——”
她说完便靠在男人臂弯里闷笑,小脚不自觉轻扬,上面的东珠跟着轻晃。
可笑完后周遭空空寂寂,只有猛烈的风簌簌的响,谢知鸢半晌未听见动静,便又眨巴着眼睛往上瞧。
男人淡然地直视前方,连步伐都未变,自她这处望去,他眉骨至鼻梁处铺下大片阴影,下颌勾勒出利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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