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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本王不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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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悯是被人给从后面撞下水的, 船只那点晃动,宫悯本还能站得住, 耐不住身旁的人七歪八倒, 也不知谁从他身后撞了一下,他往前一个趔趄,直接加入了饺子队伍。

春日湖水寒凉, 浸透衣物贴在身上,冷得人四肢都僵硬了些许, 还没游上去, 上边一个人正正砸中他,胡乱挥摆的手拽住了他。

宫悯拽着人往上游,衣物沾了水沉,突然落水, 也没来得及特意闭气, 离水面越来越近时, 略有几分力不从心。

“哗啦”——

冲出水面, 宫悯大口的喘着气, 看到有人下水在救人,他把死死拽着他的人交给了那下人。

“宫大夫!”交接的人又惊又喜,“你没事吧?”

“没事。”宫悯看他眼熟,见他身上穿着, 是燕昭翎船上的人,他往旁边漂泊的船只上扫了眼, 刚才燕昭翎离船边那般远,应当是没坠湖的。

他心底有些跳得慌, 也不知是不是闭气闭久了耗得体力不支:“你们王爷呢?”

随着三三俩俩的人被救上了船, 慌乱的人群逐渐变得有序。

嘁——

冰冷的湖水底, 燕昭翎咬牙抱住了腿,游得太急,水又太冷,腿抽筋了,一阵阵的抽疼,浑身都卸了力的往下沉。

燕昭翎很讨厌冬天,宫里太监婢女看眼色过活,伺候不受宠的主子,也不会尽心,更有胆大克扣者,每到冬天,宫里头他的住处总是漏风的,彻骨的冷从骨头缝里钻进来,夜夜难熬。

他在水中往下沉去,水冷,但身体里像有一团火苗在烧,外冷内热。

水下的旁人的声音都好似隔了一层,他游得离船边有些远了,等那些个救人的下属游过来得等上一阵,他咬牙伸手摸向后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朝他游来,模糊的视线里,那道身影离他越来越近,仿佛越过中途多年的光阴,与记忆里的身影交叠在了一起。

他划过层层水波,带过水中层层涟漪,拽住了他拿着匕首的手腕。

阴暗潮湿的过往如同一片漆黑的画布上,一抹另类的颜色在画布上抹上了一道鲜艳的色彩,闯入了他的眼帘。

像是一滴清透的水滴坠落黑沉的深渊,“滴答”的水声回响在了燕昭翎耳畔。

波澜起伏的湖面上,又一道破水声响,宫悯仰面喘气,才发现两人这是跑到船尾这边来了。

“啊……”宫悯喘着气道,“胸口都要憋炸了。”

他甩了甩水,水下的手扶着燕昭翎的腰,侧头顿了顿。燕昭翎手搭在他肩膀上,也张嘴喘着气,不过人家喘气比他斯文得多,嘴唇张开一指宽,气喘得急但轻,胸口起伏不定,眼眶被水激红了,睫毛也被水粘在了一块。

他的身体微微颤栗着,两缕黑发落在了脸侧,苍白的肌肤如脆弱的纸张,一戳就破。

不过宫悯心底清楚,这都是假象,这位爷对自己狠着呢,他再晚去一步,他这手上的匕首那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船上下人着急忙慌,四处乱窜,两人上了船,燕昭翎坐在船边,曲着一条腿,他面色阴沉,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身形轮廓便尤为清晰。

下人拿来了披风,他把披风披上,才在下人搀扶下进了船舱。

宫悯这一番落水,上岸便换了艘船上,他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水,看到了肩头的血迹,宫悯指腹擦拭了一下。

不是他的。

他掀了船舱帘子走了进去,下人知道他是燕昭翎的医师,也都没拦他。他去寻燕昭翎时,燕昭翎在换衣裳,宫悯没进去,待他换好了衣服,才推门而入。

燕昭翎曲着一条腿坐在榻上,一头湿发散落在身后:“你……”

宫悯攥住他的手,把袖口往上一撸,看到了一道伤,眉间皱了皱:“怎么不说?”

燕昭翎面色淡淡道:“小伤罢了。”

他咳了两声,唤来了下人,让人去寻一身干净衣服来,下人要出去时,宫悯顺道叫人拿些药。

他低头碰了下燕昭翎的腿,燕昭翎反应极大的弹了一下。

抽筋看起来还没好,宫悯攥住了他脚踝,问他抽到了小腿哪儿,燕昭翎像是有难以启齿,冰块脸上都罕见的有了除了阴测测以外的表情。

“不必。”燕昭翎道,“等会便好。”

宫悯:“身上还有伤?”

燕昭翎:“没有。”

恰好这时,下人拿着干净衣服来了,燕昭翎沉声让他去换衣服,宫悯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

燕昭翎绷着唇角,别开了脸。

宫悯拿着干净的衣裳去了屏风后。

燕昭翎靠坐在床上,听着屏风后窸窣的动静,端着边上的茶杯抿了口,湿了的青衣搭在了屏风上,屏风并不能完全的遮掩住身形,大致的轮廓、身影都还是能看得见的。

船漂泊在水面上,多少有些晃荡。

不过一会儿,宫悯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船上没有备多余的衣裳,借的是船家的衣裳,这身衣服不合身,粗布麻衣,裤脚都有些短了。

他出来给燕昭翎上药,燕昭翎手上是皮肉上,只是抽筋的腿一直没好,搭在床边。

燕昭翎有些燥意,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奇怪,这种不受控让他有些烦闷,他饮了几杯茶,都未能把那股燥意压下去。

宫悯低头给他包扎着伤口,白色的布缠上他的手腕,宫悯低垂的眉眼显出几分温润,又长又漂亮的手指打结很是灵活,行云流水得赏心悦目。

包扎完了手,他又碰了一下他的腿,燕昭翎面上微动:“无碍。”

宫悯不紧不慢道:“王爷,不要讳疾忌医。”

“你我皆为男子,王爷怎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捏?”

燕昭翎眼角抽动了两下,抿了抿唇,狭长阴翳的眸子一掀,反将问题抛回给了他:“你为何执意要看?”

“王爷本不曾落水。”宫悯问,“为何要下水?”

燕昭翎看着他没说话。

宫悯轻哂道:“好歹王爷也是为我所伤,不叫我看看,我心中难安,忧心如焚,只怕回去饭都要少吃两碗了。”

燕昭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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