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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投无路在大安国寺里遇见的那个人,似乎也有一只金鱼袋。
大梁三品以上的官员掰着指头就能数出来,且都是上了些年纪的。武官诸如父亲这样的倒还好,文官里头服紫的三品大员无一不是垂垂老者,发已见白。
朝堂迟暮之气严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她垂帘听政,大力提拔从科举中脱颖而出的寒门进士,这一状况才有所改善。
后来,崔家垮台,崔尚书告老还乡,她力举嘉元十一年的状元江行坐上尚书之位,政事堂这才第一次迎来了一个不满三十的年轻相公。
可如今,朝堂上的文官武将能服紫配金鱼袋的,年纪最轻的也是四旬有余。
那么,一个德高望重、身家不菲、官运亨通的达官贵人,为何要在深夜去一个废弃的小佛堂喝酒,还在那佛堂里藏了那么多美酒?
况且,按她记忆里见到的种种,那人年纪应该不大。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她是昏了头才会以为那是个躲在佛堂里偷偷喝酒的小和尚。
前世入宫苏家覆灭之后,她便一心只想着复仇,这等小事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无心寻根问底。
家仇一朝得报,她曾偶然想起过这茬儿。
那会儿子正在御花园里散着步,她忽然转头问身旁的蝉衣:“你可知耳垂上有痣是什么意思?”
蝉衣顿了会儿,答:“是极有福气的,大富大贵之相。”
苏虞笑了:“是吗?你最近对这个倒是颇有一番研究。”
蝉衣恭敬答:“的确如此,娘子谬赞了。”
她话音刚落,苏虞便提步往前去了。
蝉衣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去,忽闻前头传来一声叹――
“那便让他好生过自个儿的日子吧。”
……
苏虞一阵胡思乱想,一面走,一面转头瞥了眼蝉衣怀里抱着的匣子,她眉头轻轻蹙起。
这匣子自无不妥,可她总感觉像是漏掉了什么。
寿宴在麟德殿举行,是一座位于大明宫西北部规模最大的别殿,是嘉元帝专门为了举行宴会、观看乐舞和接见外国使节所建的宫殿。
从丹凤门进入,要穿过大半个大明宫才能到达麟德殿。
苏虞喘了两口气,四月的天儿也渐渐热起来了,她拿帕子擦了擦额头鼻尖冒出的细汗。
放下帕子的时候,忽见不远处有个身姿潇洒的年轻郎君,本是落后她几步,不想几步之后便走到她前面去了。
苏虞下意识定睛细看,只瞧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又忽然发现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很是眼熟。
她凝神想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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