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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只信鸽,载着主人缥缈的希望,妄图飞出这方正如牢的深宫。可它终究未能完成它的使命,一只羽箭当胸穿透,永远地定格了它展翅欲飞的姿势。

  不知走了多久,披帛落了地,女子在蓬莱殿前驻了足。

  她对身后的侍女摆了摆手,道:“在这儿等我罢。”

  殿前的小宦官甫一瞅见她,立马谄媚地跑过来行礼,俯首帖耳道:“苏贵妃金安。”

  女子目不斜视,径直走进殿。

  小宦官目送着她进去,目光在她手里的鸽子上打了个圈儿,又抬头瞅了瞅沉沉天色,对一旁留在殿外的侍女道:“蝉衣姑姑,要变天了呀。”

  那侍女笑得清冷:“那李公公觉得这天是变了的好,还是不变的好?”

  小宦官嘿嘿地笑:“自然是变了的好。”

  那厢女子行至内殿,殿门口总管模样的宦官对她低低道了句安。鸽子血顺着箭尖滴落在他的鞋履上,他一动不动。

  女子顿了顿,问:“圣人就寝了么?”

  总管答:“应是不曾,皇后殿下还在里头服侍圣人用药。”

  闻言,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后移步进了内殿。

  总管眼角余光瞥见那笑,心中凉了一凉。

  殿外,浓重的夜色里,各怀鬼胎的宫人们不断地交换眼色。改朝换代更迭的,既不是他们的朝,也不是他们的代,见风使舵是他们在这深宫里的立身之本。

  殿内,烛火摇摇曳曳,榻上之人紧阖着眼,形容枯槁,不过五旬出头已是头发斑白,明黄色的寝袍也未能掩盖他蜡黄的脸色。

  榻前跪坐着一个人,身形干瘦,神情憔悴,正把玉白药盏搁在一旁的檀木小几上,末了又起身替榻上之人掖了掖被角。

  一旁的镂空雕花铜香炉里,一缕薄烟袅袅地燃着,愈来愈细,如同榻上之人的魂,不多时便要燃尽了。

  女子进殿,一把将鸽子扔在塌前之人的脚边,血水溅起,濡湿了那人绣鞋上绣着的凤羽。

  她凉声道:“皇后何时学会的这飞鸽传书的把戏?”

  崔皇后转过身子,低头对上了鸽子乌黝黝的眼。

  女子慢慢走上前,挨着崔皇后坐下,靠在她耳边轻声问:“皇后可是要传信给崔尚书?可惜不巧,崔大人昨日便递了辞呈告老还乡了。”

  崔皇后僵着身子,一言不发。

  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晃荡不安的烛火下,那只惨死的鸽子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见证了一代帝王的溘然长逝,作壁上观了一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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