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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在桌子上的外袍,则被他当做布巾,用来擦汗。

  在远处巡视的钱尚书不小心看到,嘴角抽了抽。

  还没等钱尚书在心里感慨两下,就看到不少号房的考生也不约而同的开始脱衣裳,有的甚至脱到只剩一下面那一点布。

  钱尚书扶额,看着斯文扫地的众考生,对旁边一个军士召召手,说:“带人去后面的井里打水,把每个走道都泼上井水。”

  “是。”

  很快,军士们就用一个个桶对着号房外的过道泼了起来,井水寒气重,号房的闷热顿时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等到中午时,还是有几个年纪大的中了暑,甚至有一个还陷入了昏迷。

  胡尚书和两个副考官过去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乡试不比院试,一旦入了号房,除非一场结束,否则号房门绝不能开,至于考生在里面是生是死,那全凭各人造化,哪怕他们身为考官,也无可奈何。

  等到下午,那个昏迷的门外的军士来报,说那个可能不行了。

  钱尚书闭了闭眼,说:“知道了。”

  田仲这些考生们还不知道他们考场已经去了一个,一个个正被热的脸红脖子粗,而田仲,则正在拿香枣塞鼻子。

  昔日两晋以香枣塞鼻斗富,如今田仲纯粹为了不被腌臜味熏死。

  实在太难闻了!

  院试时如厕是去两旁的茅房,还好,可现在,吃喝拉撒都得在号房解决,时间一长,味道自然算不上好,再加上天这么热,更是………

  田仲手下运笔如飞,他现在总算明白,张苻为什么告诫他一定要在第一日把题尽量做完,因为第一日不做完,以后两日只怕也没心思做了。

  一直到傍晚,田仲终于把第一场的所有题打草完,又沉下心从头检查一遍,改了几个错字,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就放下笔,打算等明天再誊抄。

  田仲把考卷收好,放到考篮,看着考篮里的饼,正犹豫着要不要扛着异味再吃点,突然感到有一丝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不由诧异看向窗外,只是这一看,顿时眼一凝。

  忙把手中的考篮放下,田仲起身走到窗口,扒着窗口往天上望去。

  正看的认真,号房外的军士看到伸着头的田仲,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直接过来呵斥道:“干什么呢,不许随便朝外张望!”

  田仲扭过头,看着军士,欲哭无泪的问道:“军爷,咱这破号房能扛住特大暴雨么?”

  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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