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45节(1 / 2)
怕谢征自责,她还用力动了动鼻翼,“你看,血这不就止住了……”
最后一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谢征拿过她手上的帕子在她鼻翼旁轻轻擦了两下,“这里还有血迹没擦干净,血刚止住,呼吸别太用力。”
隔着帕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道。
眼前这个人出生时大抵是极得上苍偏爱的,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却半点不显女气,浅风从他身后吹过,拂动他袖袍,也拂动他鬓角的碎发,墙头的枯枝摇摇坠坠落下一片褐色枯叶。
樊长玉觉得自己像一只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的龙虾,突然就傻愣愣地不知道怎么挥舞钳子了。
谢征收回手,见她出神,问:“还疼?”
樊长玉摇头,半开玩笑道:“你脾气要是一直这么好,往后也不愁没女孩子喜欢了。”
谢征眸光有一瞬冷了下来,漆黑的眸子睨着她,食指和拇指还捻着她的手帕,皮笑肉不笑答了句:“那便借你吉言了。”
樊长玉一脸莫名其妙,她夸他呢,怎么他说话突然又带刺了?
二人从后门进了溢香楼,谢征在俞浅浅备好的三角布幅上写字时,樊长玉想着他还没用早饭,去后厨拿了伙计们吃的馒头和粥给他。
出来时谢征写布幅的桌前已围了不少伙计,就连楼里的账房先生都在夸他那笔字了得。
布幅上的墨迹干了,便有楼里的伙计帮忙挂起来。
樊长玉瞧了一眼,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樊记卤肉”四个字,但经他写出来,的确是好看得紧,字迹遒劲,运笔飘逸,四张三角状的布幅挂上去,瞧着比金漆匾额还些。
樊长玉心情极好地把粥和馒头端给谢征:“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俞浅浅路过大堂,瞧见她让下人用红绸布临时裁剪出的布幅上写的这几个字,不由也“啧啧”赞叹了两句,直夸樊长玉找了个好夫婿。
又给樊长玉支了个招儿:“长玉妹子,回头你找人订做一批纸袋,纸封上也印上你夫婿写的这几个字,有人来找你买卤肉,你就用这纸袋装,名气不愁大不过王记去。”
市面上卖熟食的都是用油纸包起来,樊长玉铺子里的卤肉也是用油纸装。
那油纸油水不浸,光滑的一面包吃食,粗糙的一面朝外。
樊长玉也注意到了溢香楼卖的锅子底料便是用纸盒装起来的,那纸盒上还印着花鸟图,绑的细麻绳打着她没见过的漂亮绳结。
俞浅浅特地让她多卤了一锅肉,说留着放这门店里卖。
樊长玉脑中灵光一闪,在谢征喝粥的功夫里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买了一摞油纸和一卷细麻绳。
她切了半斤猪头肉试着用油纸包起来,再拿细麻绳打个结固定,倒也像模像样了,就是油纸上没有樊记的字样。
谢征刚就着咸菜吃完馒头白粥,就发现樊长玉目光如炬看向了自己:“言正,要不你再帮忙写几个字?”
谢征:“……”
在正午溢香楼开席前,他在百来张油纸的毛面题了字。
俞浅浅再次路过时,瞧见樊长玉这临时补救的法子,笑道:“果然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她见樊长玉打的结有些歪,还主动教她怎么打好看的绳结,“这根绳从这边绕过来再系上就好看了。”
樊长玉向她道谢,她用力在樊长玉肩头拍了拍:“谢什么,今日咱们出的同一口气,你家的卤肉若是叫王记比了下去,才是落我的脸面。”
快到午间时,整个溢香楼就忙了起来,陆续有宾客到场,楼里负责接待的伙计就有十来个,男客由小二接待,女客则由衣着统一的侍女接待。
不管是小二还是侍女,言行举止都落落大方,脸上挂着笑容却又并不谄媚,瞧着就跟别处的酒楼不一样。
对于畏寒的女客,酒楼里还专门准备了汤婆子,实在是周到。
樊长玉忍不住同谢征道:“溢香楼是我见过的最气派的酒楼了。”
谢征答:“尚可。”
京中最好的酒楼比起这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在这小地方,能开起这样一座酒楼,那位女掌柜委实也算有些本事。
樊长玉斜他一眼:“你这张嘴说一句夸赞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谢征说:“等你见过更好的,你也不会见什么都夸。”
樊长玉:“……”
她这是被怼了吧?是吧?
她索性不再说话,不过二人也没能闲多久,很快就有人来问:“你们这卤肉怎么卖的?”
樊长玉也是今日在溢香楼卖卤肉才知道,俞浅浅对外卖的价是一百文一斤,都赶得上平日里卤肉两倍的价钱了。
她心惊胆战说了价后,那小厮都不带还价地要了三斤。
樊长玉愣了一下,赶紧利落切肉给人包起来。
心下却仍有几分懵,借着溢香楼的名气做生意这般容易的吗?
等那小厮走后,她小声同谢征道:“我头一回把卤肉卖这么贵,良心有点不安。”
谢征说:“看看你边上那个卖酒的。”
卖酒的那家是县里有名的一家老窖,生意比她们这边好。
樊长玉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问谢征:“卖酒的怎么了?”
谢征抬眸看她:“你就没发现那一小坛酒就卖了将近一两银子?”
樊长玉小鸡啄米般点头:“看见了,不过酒水本来就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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