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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3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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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写给两位老人的春联是一对福寿安康的吉祥对子。

写最后一副春联时,长宁两手扒拉着书案,垫着脚扬起脖子道:“宁娘也想写。”

樊长玉想着这副对子反正只是贴在家里自己看的,便把写横批的纸找出来,让谢征帮忙想了一副对子,写到纸上后,她手把手教胞妹抄上去。

她带着长宁写完横批,又用自己的狗爬字体写完上联。

字虽然丑了点,但樊长玉瞧着还挺满意的。

她把毛笔塞回谢征手中:“你来写下联。”

谢征望着那大到快溢出整张春联纸去的字,沉默了一息,用狂草写完下联,看起来才没那么违和。

他写的所有字体,都规避了自己原本的笔迹,不会叫识得他字迹的人察觉。

樊长玉本想就此收工了,长宁却不知何时溜出了房门去,把在堂屋鸡笼子的海东青抱了过来,满眼晶亮看着樊长玉:“把隼隼的脚印也印上去!”

她的抱法很讲究,一只胖手抱着海东青肚子,一只胖手扼着海东青脖子,大有海东青不配合就直接拎鸟脖子的意思。

谢征对上海东青惊恐又无助的眼神,心情有些微妙。

这姐妹两应该是亲生的。

樊长玉摸了摸海东青脑门上的羽毛,想了想说:“行!”

她把砚台拿过来,提起海东青一只爪子伸进去一沾,在长宁写的横批后边印了一个隼爪印。

被拍脑门子的阴影还在,海东青缩着翅膀全程一动不敢动,只余一双豆豆眼瞪着,茫然又可怜。

印完爪印后樊长玉用湿帕子擦干净了海东青脚上的墨迹,这才对长宁道:“抱回去吧。”

长宁高兴地抱着海东青去堂屋放回了鸡笼子里。

樊长玉则去厨房找了中午没喝完的米汤糊糊,先把三人一隼共同完成的春联贴到了堂屋的门框上,才带着米汤糊糊出门去贴那副“忍得春生”的对子。

赵家老两口听说谢征给他们也写了对子,出来看樊长玉帮他们贴上的新联,笑得合不拢嘴。

巷子里路过的其他邻居瞧见了,新奇道:“长玉,你夫婿还会写对子?”

赵大娘一直不愿樊长玉因宋砚的事叫人瞧低了去,听人这么问起,当即就道:“那可不,那后生也是个会识文断字的,你瞧瞧这笔字,比街上卖的春联写得还好哩!”

在这小地方,识得几个字便算得上是个本事人,不说考上秀才,单是考上童生,说亲时姿态就得比旁人高上一大截。

那妇人看了连连点头:“比起往年宋砚给大家写的春联也不差,还是长玉会挑夫婿!”

她说着冲樊长玉笑道:“让你夫婿也给婶子写一副成不?”

从前一到新年,宋砚就会去集市上支个摊给人写春联补贴家用,巷子里的邻居找他写,他一概不收钱,大家自带写对联的红纸就行,不过大家找他帮忙写对联,大多都还会送上一点东西以示心意。

今年宋砚一家搬走了,找人写春联还得花个十几文,买现成的也不便宜,巷子里大多人家家中都没备春联。

樊长玉想了想谢征的臭脾气,婉拒道:“对不住婶子,家里没备多的春联纸了。”

那妇人直接道:“婶子家中往年买的春联纸还有哩!”

谢征不知何时出现在大门口,妇人见了他,笑问:“长玉相公,你得空帮婶子写副春联不?”

“长玉相公”是个什么鬼称呼?

樊长玉生怕他那张利嘴说出什么刻薄话来,正想再次替他拒绝,却听他道:“您把纸拿来。”

樊长玉有些错愣,那妇人得了谢征这话却极为高兴,转头就往家走:“你等着啊,婶子这就回家拿纸去!”

仿佛生怕谢征下一刻就反悔。

樊长玉想着他应下来,八成也是顾虑自己,走进院子后忍不住道:“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勉强应下的。”

谢征淡淡抬眸:“我何时说我不愿意了?”

樊长玉:“……”

先前是谁说不作不称心意的画的?

行吧,那是作画,写几个字不妨事,是她想太多了。

很快那婶子就拿着红纸上门来了,不过来的不止她一人,还跟着好几个同样拿着红纸的妇人和婆子。

见了樊长玉无一不是笑呵呵道:“听说长玉你夫婿在给人写春联,大娘家中今年也还没写春联呢,就厚着脸皮一起过来了。”

都知道笔墨纸砚金贵,她们自然也不是空着手来的,家中磨了豆腐的带了一碗豆腐过来,自己做了米花糖的包了几块米花糖,进门就递给长宁,让她当零嘴吃。

樊长玉看着拿东西上门的人,拒绝也不是,替谢征应声也不是,只能看向了谢征。

他已把放在南屋的笔墨砚台拿到了堂屋来,接收到樊长玉的眼神,淡声说了句:“各位婶子先坐。”

这便是应下的意思了,樊长玉就让众人先坐到火塘子旁烤火。

谢征写春联并不是直接写,而是会先问一两句对方想要什么寓意的春联,再落笔。

流风回雪间,他执笔的姿态从容而沉静。

住在巷尾的一个老婆婆去写对联时,大抵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想要的对子,话音讷讷的,带着方音,说的又琐碎。

谢征面上却没有半点不耐之色,为了听清老人家说的什么,还会微低下头侧耳细听。

樊长玉坐在火塘子旁,瞧见这一幕还有些惊讶,印象中他脾气一直不太好,人又傲气,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温雅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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