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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的手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

　　她回过头，殷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细线，原本柔美的面容透出一丝咄咄逼人的尖锐，“绣心姑娘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可我也知道，无凭无据，就算是广平王世子妃，也不能枉顾人命。”

　　“那我就借姑娘吉言了。”一道软糯的嗓音忽地想起，站在廊下的人闻言具是一惊，抬头望去，就见刚才还紧闭的门扉不知何时已经大开，颜菀身上搭着大氅，面容慵懒地半倚在门框上，“四姐姐，你总说我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我瞧这位水月姑娘倒是不比我差。”

　　一边说，一边侧身扶住了颜芸的手。

　　谁也不知道颜芸和颜菀两人在屋里谈了些什么，但看颜芸的神色便知道她的心情较之之前要好了许多，眉目间又有了令人熟悉的活力。

　　只听颜菀继续说道：“我身边正好缺个能言善道的，四姐姐不如割爱将这丫头送给妹妹？”她微侧着头，笑容无辜又带了几分俏皮，妍丽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颜芸半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看着水月薄带怒气的面容，忽地粲然一笑：“不过是个丫鬟，七妹妹喜欢，便带走吧。”

　　“夫人！”水月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奴婢一心侍奉夫人，若是奴婢做得不好，夫人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夫人不要撵奴婢走。”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颜芸一眼，“如今夫人身边正是缺不得人的时候，水云几个对夫人的生活习惯所知甚少，奴婢恐怕她们会伤着夫人和小少爷。”

　　她跪在地上，低头垂泪，背脊却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颜菀嗤笑一声，有些纳罕地挑了挑眉，“我寻常总以为怜香惜玉是男子的事，可怎么到了我们姐妹面前也还是这番作态呢？莫非我们姐妹生得太过英气，让人当做了男子看待？”

　　她这话说得虽俏皮，嘲讽之意却是溢于言表，让水月拭泪的动作硬生生地僵了片刻。

　　颜芸却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自打这几个人来到她身边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觉得这么痛快过了。思及此处，她又收了笑，神情冷淡地虚指了一下水月，“既是个丫鬟，我身边该由谁来伺候便该由我做主，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轻声道，“七妹妹说得对，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过放纵了，才惯得你们没上没下，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