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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兄,你打趣起人来倒不含糊。”李怡来到窗口,空荡荡的大街上,杜松风与谭廷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浑然忘我,与一炷香前的场面一模一样。

  “那一位是将作监少监谭廷,我看他很欣赏杜公子。”韩梦柳道。

  李怡望着那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啪”地关上窗子,“与我何干。”

  韩梦柳托腮望着他,“今夜说好了饮酒散心,谁知是越来越闹心了。”突然眼前一黑,他支住脑袋,难过地晃了晃。

  “怎么?累了?”李怡问道,“那就早些回去睡吧,你非要当那个什么供奉翰林,结果日日忙得不见人影,脸色也差得很。”

  韩梦柳笑着起身,“是该睡了,只是我还有些私事,李兄先回吧。”

  “韩兄,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但是……”李怡眉头皱起,韩梦柳是个很好的朋友,但也是个颇奇怪、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人。看近来种种,总觉得他在玩火。

  “李兄关心我,我唯有多谢。”韩梦柳首先推门走出,又停步回头,烛光映照下他绝美一笑,“但李兄真正该多关心的,是杜公子。”

  房门关上,李怡一人站在屋里,只听楼梯“咚咚”的响动。

  街角深处,韩梦柳取出黑色夜行衣换上,如鹰一般轻巧地飞入夜空。

  数日后。

  将作监工房中,杜松风督导工匠们制君后常服,谭廷站在一旁赞赏地看,“我以为你身为少东,只管运营诸事,没想到这些手上的活也如此熟悉。”

  杜松风腼腆一笑,“家父从小做学徒,学的就是制衣饰和木器,瑞福临也是从这两项生意开始,后来才发展了酒食瓷器等。家父说立身处世的本领绝不能丢,因此我从小就学。”畅想了一下,“以后我的孩子也得学。”

  最后那句话声音挺低,工房中,仿佛二人密语。

  “令尊所言有理。”看着染工行事,谭廷面露疑惑,“咦?为何丝线要浸四遍?一般不都是浸两遍么?难道这是瑞福临特殊的技法,还是你亲手所配的染料别有玄机?”一指伸入染缸蘸了料,拿到眼前凝眉细看,又置于鼻端。

  “此事确有缘由。”杜松风略显无奈,“恒庆元李大掌柜是家父的师兄,从前学艺时,李大掌柜对家父说,丝线浸四遍最是持久坚韧,与众不同。因此考核技艺时家父便如此做,最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工序,考核失败了。其实李大掌柜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为了让家父考不过,浸四遍与浸两遍并无不同。”说着说着,杜松风觉得既儿戏又丢脸,尬笑起来。

  “这便是瑞福临与恒庆元结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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