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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心理准备,看到满目疮痍的山庄,宁奕还是难受了。
关泽脩从他房里出来,看来昨夜他是在那儿睡得。他比宁奕早一刻起床,这会儿已经简单梳洗完毕:“这里暂时不能住了,收拾东西,带你换个地方。”
宁奕没听见,低头盯着几枝被碾烂在地上的白兰出神:“真可惜。”手里的花瓶就剩下个耳把。
碎片扎手,关泽脩从他手里接过来,扔了:“不可惜,人没事,家还会有的。”
家这个字刺激了宁奕,他瞳孔放大,人有点迟疑,好一会儿才想透,自己是在山庄住得久了,有了依赖。
关泽脩带他去的新地方,他曾经来过,海滨洲际大酒店19层的套房,成排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俪湾港的景色。只不过他来的时候是夜里,没有眼前这片璀璨的明光。
男人在床边摆放开东西,招呼他:“过来,给你换药。”
手势还同昨晚一样轻,浅褐的药水在伤口上洇透,气息就软绒绒地掠上来,也不是疼,也不是痒,手指连着手掌和整条膀子都麻。
宁奕找了个由头,扭头观察整个套房:“你住宾馆都挑同一间房?”这种偏执倒像他。
男人从丰密的睫毛间眈他,目光也染了日光的亮,宁奕的脸一阵刺辣辣,迷药或许致乱,但他们都没忘记那晚在临窗边的浴缸里干的荒唐事,胡作非为的手,慌乱的呼吸,蜷缩的脚趾尖和飞了电流的背脊,绝非谁逼迫谁。
“一直是这间。”关泽脩说,“山里太远,出门办事我偶尔会在这里住,就租下了。”
同他一起住了这么久,宁奕还真没见过他彻夜不归。
关泽脩没有错过他的好奇,自顾自说:“有的客人很赶时间。”他没继续往下说,但看起来宁奕是听懂了,瞳孔一点点放大,毫不知情地流露他干净的惊讶。
“我叫了客房服务,一会儿会有人送吃的上来。”关泽脩刻意不看他,从柜子中取出西服穿上。
宁奕什么都没说,直至电子门禁声起,他的声音才追来。
看不见人,也没出房,但他用喊的,语音有点高,尾声带颤:“是去见你的客人?”
关泽脩没否认,半天才说:“晚点回来,带你去吃鸡油花雕蒸花蟹。”
最爱的金汤捞饭也不能唤回他出窍的灵魂头,宁奕在床上坐了十几分钟,漫无目的走到关泽脩打开过的大衣柜前,脚下的地毯绵绵消了音,步子簌簌的,安静又寂寥。
打开衣柜,真如男人所说,几套西装,几双牛津鞋,像个短住的别宅。拉开抽屉,那些正经腔十足的绅士感,又变了一层意味。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上,是一根赤红的signalwhips指挥鞭,催马用的皮质长鞭鞭身笔直,如果大力弯着鞭身,末端蛇尾状的手拍就会像道红色闪电一样挥动。
宁奕不知道在想什么,指尖在扁直的鞭尾上摩挲,他知道这比情色还红的鞭子的用意,就好像那些用意正使在自己身上,尾端扫过乳‘头,硬了,胸口心脏的位置忽地一下疼。
像被毒蛇咬伤般,宁奕扔开鞭,逃到外头。
恒温的豪华套房,宁奕的后背湿了,不是热的,是惊的,冷汗顺着脖子滑进衣服里,经由出风口的凉风冻起一身疙瘩,宁奕搓了搓脸,强迫自己静下来,他拨通曾文浩的电话。
“今天好日子啊,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搭档哦?”
“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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