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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沈拓惴惴不安,抬着铅重的两腿进了屋,屋内炭火正热,何栖半倚在榻上,阿娣捧了一碗粥,执意要喂与何栖。

  何栖面色虽不太红润,整个却如一弯温水,水气濛濛,又似一块脂玉,柔和温润。

  “阿娣我自己来。”

  “不好,娘子体弱,要好好将养,不好劳累。”

  “我又不是纸糊的,风吹就倒。”何栖无奈道。

  阿娣不依:“小心又没过错,娘子如今,不比先前。”

  沈拓呆呆立在那里,仿似身入恶梦,身边各人一言一语,一字一句,他竟是如听天书。一时看何栖的脸色,心里安慰:阿圆看着和往常依旧,应该无事。一时又惊恐:他们一个个举止怪异,莫非阿圆竟是……不好?

  还是何栖侧脸看到沈拓,一手微护着腹部,未曾开言,不知怎么忽然害羞起来,心里喜极,只顾看着沈拓笑,也不说话。

  沈拓手脚都凉了,趋前几步:“阿……阿……圆,你……”

  何栖吓了一跳,见他无措无依的模样,顿时醒悟过来:沈拓似不曾知晓。他以为自己身染重疾,才这般形容,镜里孤鸾,形单影只,遂悲鸣而亡。一时心头悸动,似有潮水侵浸,长睫抖动,落泪笑道:“大郎,我不曾染疾。”

  她招手,让沈拓上前,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郎君,我有身孕,你要做阿爹了。”

  沈拓颤抖着为她擦泪的手僵在那,呆头呆脑地问:“阿圆,说什么?”

  何栖看他吓得不轻,大寒深冬出了一身汗,笑道:“傻了不成?我们要有孩儿了,许是小郎君,许是小娘子。”

  沈拓被突如的喜讯砸得头晕目眩,复喜又惊,忙将手从何栖的腹部移开,搓了搓两手道:“我手粗重,仔细压着他。”又小声问,“阿圆,请的哪个郎中,可还可靠,要是不准,我们空欢喜一场。”

  阿娣眨眨眼,心内腹诽:郎主,莫不是高兴得傻了,只说没边的胡话。

  何栖却似不曾见他傻状,道:“请的是姑祖母隔壁药铺的坐堂郎中,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九成九,诊了脉,道已有三个月左右。”

  沈拓放下心来,眉开眼笑,笑了一会,又搓手道:“阿圆可要躺下歇歇?可会累着你?”愧道,“阿圆有孕,我竟半点也不知。”

  阿娣在旁悄声嘀咕:“肉又没长在郎主身上,娘子自己都不曾知晓,郎主哪能知道。”

  沈拓初为人父,一门心思扑在何栖身上,手足无措:“要备得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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