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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坛派人送去侯府家中。急得季长随直跌脚,道:千里迢迢寄一壶浊酒回去,分与谁吃。

  又见沈拓将买的野物眼生,笑道:“都头不请我家去吃酒?”

  沈拓正好有事与季蔚琇相商,曹英与陈据在宜州没头苍蝇般东碰西撞,找着了合适的旧船。因此,应承道:“娘子前几日说要采南烛叶,吃乌精饭,明府也来尝尝野趣。”

  季蔚琇拍手:“岂无青精饭,使我颜色好,都头设的宴,我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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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栖听了沈拓的话,笑道:“饭是有了,菜蔬还未得呢。”

  沈拓道:“平常如何待客,那日也如何待客。”

  何栖瞥他一眼,取笑他不解风情,道:“既说野趣,怎能寻常呢?”

  沈拓挠头笑道:“我看明府不拘小节,不是挑剔的,便是不合心意,也不会与你我为难。”

  何栖吃惊:“虽说客随主便,你倒欺起他好性。饭食如何另说,总不好胡乱应付。”

  沈拓讨饶:“托赖娘子置办酒宴。”

  何栖道:“大郎如何谢我?”

  沈拓笑道:“娘子欲待如何?”

  何栖明眸流转,狡黠一笑:“我先记下,留着他日再算。”

  隔日何栖带着阿娣采了南烛叶捣汁染浸了粳米,割了春韭,买了春芹、蒲瓜,又让阿娣在赶集农户那买了紫苏,从鱼船那买了鲫鱼河虾。

  施翎蹲在院子里杀鳝鱼,捡起一条摔死,钉在板上,从头至尾片下肉来,边杀边说:“嫂嫂也不置办些炖肉,爆腿,尽是野菜。唉,也只这道鳝鱼对我的脾胃。”

  沈家摆宴,不知怎么就走了消息。

  牛二郎君对牛二娘子说道:“明府待沈大郎实与别个不同,他走马上任,何时吃过别家的宴席,驳了这么多的脸面,却应了一个巡街的都头。”

  牛二娘子道:“我们如何与沈家相比,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是上竿子硬凑上去的,沈都头却是心腹。”

  牛二郎君咬牙道:“不如明日我们装着凑巧,不请自去,左右也没了脸皮?”

  牛二娘子看他,然后笑道:“夫君近日尽想着走小道,仔细撞了墙。依我说,实不必做这等投机取巧之事,落了下乘不说,没得还惹人厌。如那夏日蚊蚋,嗡嗡只在耳边叫唤,扰得人不得好睡,恨不得草药熏它,拿火烫它。”

  牛二郎君叹道:“他家一日好胜一日。”

  牛二娘子听他语气又羡又妒,难掩酸意,伸手推他一把,笑道:“郎君这是痴了?天下的银钱莫非只配你来赚?也不知何时生得心肠,倒见不得他人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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