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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先是得了新任明府的学识,做了桃溪的巡街都头,又娶了秀才家的娘子,婚后夫妻和美,又商量着做漕运生意,芝麻开花般,一节高似一节。而他呢,仍是街边墙角的烂泥,粘了人鞋底,遭人嫌弃,恨不得除下鞋在门槛处大力磕掉。
他仍视他为友,待他仍如知交。
“大郎不弃,我却……”陈据奋力咽下满嘴的肉,直咽得嗓子疼,“我只是个一无所长的街市闲汉,讹些银钱花用,实不知自己有个甚用处。”
沈拓喝口酒,又将酒壶递转给他:“我与娘子相商,打算买旧的船只重上桐游,新旧大小合意的,怕是难寻。娘子内宅妇人,我又在衙门应差,这事只能劳你与表兄跑一趟宜州码头。”
陈据道:“我虽识得好些人,只不识得做水运的。”
沈拓道:“你我相识又不是一时半刻,漕运做得护运生意,消息灵通最是要紧。表兄擅交道经营,你又通消息,再合适不过。”
陈据犹豫片刻,又问:“嫂嫂可知道哥哥要请我帮工?”
沈拓笑道:“表兄与你,还是娘子先张的嘴。”又道,“你何时这么不爽快?到底应还是不应?”
陈据咬牙,不能多想,想得越多想得肝儿颤、胆儿小,缩手缩脚不是好汉。若是……若是……他有正经的差事,有了底气,他与她幸许还有一丝的可能。
“干了。”陈据道,“哥哥不弃,风里雨里,我自跟着哥哥走,是好是坏便看老天给不给脸。”
沈拓哈哈大笑,拍手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陈据也跟着笑,饮尽壶中酒,道:“我这条烂命便交给哥哥了。”
陈家小童捧了一碗甜汤,挪着脚步小心翼翼蹭到陈据面前,道:“陈家阿叔,阿娘请你吃甜汤,”
陈据接过,吃了几口,甘甜如蜜,沁人心脾。慢慢将甜汤吃尽,把一滴不成剩的空碗递还给小童,道:“替阿叔谢谢你阿娘。”
陈家小童歪着脑袋问:“那陈家阿叔带糕点与我吃吗?”
陈据笑:“天天带来与你吃。”
陈家小童这才心满意足抱了空碗回去,将进门,又回身不放心道:“阿叔再带红果来,等天热,糖化成稀汤,桃溪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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