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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千百万种人,有那些心气高, 面儿薄的, 别说受不得重话,便连一个眼神, 都能刺得他跳脚, 恨不得掩面而奔;再有一些,却是脸皮如同铜浇铁铸,水火不侵,扮得小丑忍得胯下之辱,讥讽之言于他不疼不痒,兀自坐那扪虱以对, 仿若未闻。

  齐氏两者皆非,她自觉满腔好心尽被辜负, 心脾如同浸了黄莲,舌尖都透着苦味, 说又说不清,只恨自己不擅言语,不能剖心明迹。

  白走了一遭,半点便宜也没捞到,反让许氏抢白一顿, 又担心沈拓回转听了许氏的挑拨要与李家为难,待要转家, 心事落空,无颜面对李郎。

  齐氏真是眉间心头尽笼轻愁, 枯坐片刻,对着冷言冷语的许氏,到底无趣,失魂落魄起身道:“日头歪斜,我先家去,以免媳妇忙碌晚饭。”

  何栖忙留她,道:“不过便饭,婆母多留片刻,也见见小郎。”

  齐氏不肯,捏了手帕一角沾去眼尾的泪滴:“儿媳与小郎说一声,让他念书得空只管来找我,家中好些零嘴消闲。”

  许氏坐那吃着果茶,胡桃干果细碎,满口的香,笑道:“真是个皮面光的,李家什么个情形,可有立脚的地?小郎岁再小,也不去讨这个嫌。”

  齐氏不敢反唇相讥,只轻锁了眉头,闷声要走。

  何栖又另装了一包莲子一包蜜枣,连同那一篮鸡子等物让齐氏带回去,笑道:“院中做着熏鱼、肉,还欠着火侯,等大郎归家让他与婆母送去,也尝尝我的手艺。”

  齐氏吃了一惊,忙道:“不不,儿媳留着自吃或装了送人,家中吃得素净。”

  许氏嗤笑,知她不愿沈拓上门,道:“侄媳腌的好味,熏好了我却要讨几条家去,切蒸了正好就酒。”

  何栖笑应了:“大郎言语过,姑祖母家中都是酒客,爱吃腌熏腊物,我多备着呢。”

  许氏听了,真恨不得把她疼到心尖里去,笑着说道:“大郎可不是这么周到的脾性,至多带过一语,你有心才记着。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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