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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沉声,皱眉道:“明日不知还能起出多少具尸来?明府气得狠了,连夜审了苟二。谁知,苟二竟是一咬定自己不知,将万事推个干净。
明府气笑,问他:你家中少了这么多的仆役婢女妾室之流,你一个家主竟说不知。
苟二耍起无赖:不过一些卑贱之人,下贱之物,买来送去,谁个在意?他们许是在外被人害了性命,又许是苟家他人所为。我日常间忙着买卖,少宿家中,他们贱籍仆役,哪入得我眼中?
又反说明府仗势欺人,高门贵子,视他们商贾良民为草芥,将他诬了作自己高升的脚下梯。
再问明府可有实证?
道那老仆癫疯之人,岁老糊涂,成日颠三道四,喝得醉了,捡了屎都要送进嘴里,如何可信。
明府听他胡泌半日,却笑了,道:只盼你的嘴你一直这般硬,哪时软了,却是无趣。”
何栖问:“苟家百万家私生活,他可有法脱罪?”
沈拓冷笑:“他苟家不过地方豪绅,真当自家有通天之能?有些个家主犯事,推了一个家仆出来代罪,也须买通了官府,明府又不受他家贿赂。”
何栖道:“阿爹去河边看了苟家虐行,归家后仍是不平,气得饭也不曾用。”
沈拓道:“你不曾亲见惨状,真恨不能手刃此等恶贼,替天行道。”
第五十一章
足足用了五日,桃溪河里共起出了二十四具的尸骸, 最早一具已成森森白骨, 县衙特地清出四间屋子作停尸之用,守尸的差役不敢独自守夜, 捉对喝酒才捱得天明。
这二十四具尸骸沉尸河底, 年月日久,鱼虫啃噬,面目全非,难辨真容。苟家又与前几任县令互有勾结,身契销毁,人世间竟无这些人的来历。姓甚名谁? 多少年岁?来自何处?
张了告示认领, 是否有儿女在苟家为奴又失踪的?却也毫无音信。
只王三记忆好,指着一具女尸, 捂了口鼻,道:“她面目溃烂, 小的也不太肯定,前几年卖与苟家一个叫曾阿九的小娘子,下巴仿佛也有这么颗痣。记不清是四桥村还是双弯村人了。”
施翎去查,双弯村确有姓曾的人家, 也确卖了家中女儿为奴。保长叹道:“他家原不是本地人士,当年遽州水灾, 逃难而来在这落了户。眼下家中却是无人,二老身故,一子投兵, 一子不知去了何处学艺,另一子染病身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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