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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眼前人笑意越来越淡,身上威势展露端倪,周身气质锋利起来。
燕子郗目光在落在顾沉脸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将军是不接这酒?也是,将军功勋卓著,在都城尚且威名赫赫,若是在漠南,百姓也许都只知顾将军,不知这天下姓燕。是本宫轻狂了,将军原有资格不接本宫这杯酒。”
顾沉喉咙一紧,为将者,最忌功高震主。
他盯着燕子郗的脸,按捺住怒气:“太子何意?”
他的眼神又展现出孤狼一样的杀伐血气,顾沉征战多年,那股血气带着刀尖味道,如锋利刀刃寸寸割破皮肤,燕子郗身上兴奋的战栗被一点一滴勾了起来。
他笑意真挚几分,越发光艳动人:“本宫不过想敬将军一杯薄酒,将军若不赏脸,那便算了。”
燕子郗面上有礼,恶意却昭然若揭。
顾沉再不看他皮相,心中确定这太子来者不善,同安王更是如云泥之别,恐怕之前将他比作花伶也是有意之举。
燕子郗再道:“将军若再不赏脸,本宫只能将这酒水泼于地下,待我父皇问起时,便说是本宫代将军敬告天地了。”
燕子郗言语全是威胁,顾沉只恨自己适才有眼无珠,错认了他。
他身上军功并非只系了他一人,若他因功高震主被构陷下狱,他的下属也会受到牵连。
顾沉喉咙一动,只能受了此辱:“太子好意,末将岂敢辞爱?”
猛虎低头,燕子郗嘲讽一笑。
他仍觉刺激不够,当着顾沉灼灼视线,慢悠悠将手中之泥撒到酒水里:“嗯?是本宫忘了,这泥似乎是本宫脚下泥土,不知将军可会在意?”
他羞辱了人,甚至还要翻出伤口,再细细撒上一次盐。
顾沉目眦欲裂,喉咙里挤出声音:“不在意。”
燕子郗一笑:“那将军请用。”
顾沉一把夺过酒水,闭着眼仰头饮下,浑浊的泥土顺喉咽下,他睁眼,将酒杯重重放到一旁托盘上。
他此时对燕子郗的好感降到冰点,也就不再刻意收敛身上凌厉血气。
顾沉治军严谨,即便是悍匪兵勇,也没有不怕的,他却见面前养尊处优的太子半点不怕,甚至兴味地挑眉:“将军要如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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