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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当时她手脚都凉了。

　　杭一苇放在膝盖上的手在抖，他全身都在抖，抑制不住的抖。

　　“妈……要我跟赵哥一样——”

　　“那你是要逼死妈妈吗？”

第94章

　　杭一苇没预料过会‘被出柜’, 他原本想等他再长大一点，大学毕业了，工作了，他有能力去说服杭妈，同性恋并非罪不可赦, 结婚并非只为完成‘任务’, 他再将萧胤以男朋友的身份带回家。

　　然而眼下杭妈的态度是明明白白，说出口的每个字词都如刀剑, 刀刀刮在杭一苇心口。

　　“以后别跟他联系了。”杭妈深吸了口气, 他想杭一苇认真读书, 以后考一所好大学, 出人头地, 但不是以杭一苇的未来做赌注。

　　杭一苇握紧了手, 他垂着眉眼看着光滑的地板，医院里特有消毒水味道飘荡在空气中，熏得人头晕眼花, 他觉得眼睛都被熏的有些睁不开。

　　有点酸涩，想眨眼。

　　这不算一场吵架，只算是忠告，杭妈的态度很温和, 可能是她认为这个年纪谈的朋友，跟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没有感情，所以没必要闹的那么难看。

　　也可能是萧胤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好, 他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只是跟她儿子谈了场‘过家家’般的恋爱。

　　杭妈输完液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午饭吃的医院的盒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大概都想到萧胤特意帮杭一苇做饭的那段日子了，杭妈这顿饭吃的有些艰难，她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太难了。

　　“大杭，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孩子呢？不要了吗？那等有一天你们闹掰了，两个人没感情了，那时候妈妈也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再找一个吗？那个时候还有好姑娘跟你吗？等你七老八十了，没有伴，也没有儿孙，你要怎么活？”

　　这是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杭妈跟杭一苇说的一段话。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挥不去的忧愁跟叹息。

　　这些问题像是大山一般，一座一座的压到杭一苇肩膀上，压的他有点透不过气。

　　十几岁的少年没考虑过以后，只当有爱就能够海誓山盟，走到天长地久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可爱是超出意识形态的东西，毫无逻辑可言，今天爱到死去活来的人，明天也可以相忘于江湖。

　　拿爱当保障，是否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