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分卷阅读28(1 / 2)

加入书签

  檀香盒中最后一缕烟散去,呆坐许久的玉殷终是起了身,素手将檀香盒开启,看见里头的檀香被烧成寸寸段段的灰烬,吐息间便可打散化为尘土。

  她的心像是经年不治的伤口,稍一喘息便会带来抽痛。伤口溃烂后只会给人长久折磨终至死亡,唯有一刀将烂肉全部剜去,用短暂剧痛换长久安乐。

  玉殷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股劲从脚底冲上全身,反手拿上桌上安放许久的布履,打翻了一盒檀香灰烬。香灰扑空成烟尘,在她将身没入夜色之后便会落下平静,自此尘归尘、土归土。

  夜总是给人以混沌、诡魅之感。乌云密布的苍穹上如被谁的指甲刮出一道弯细的裂缝,里头漏出几许晦暗的幽光。

  寒江上烟波苍苍,冰冷的雾水覆盖在眼帘前。夜雾中的脚步,如走入迷梦。

  玉殷怀抱着布履躲在道旁的柳荫下,手指抚过鞋边沿她针针线线绣成的兰纹。

  夜风把她的头脑吹得很清醒,把心吹得很冰冷。不远处有人影走来,步履轻盈如乘清风。她心里冷笑他的自大,连这样的夜色迷雾中她都能凭知觉认出他,他又如何认为变音傅粉能骗过她的眼睛。

  在他距离柳荫不过三尺远处,她咬牙从阴暗处走出来。

  眼前的魏绮似是诧异,但依旧表现得与往日无异,声音如旖旎春风回旋在幽深的夜:“夜寒风凉,娘子若是思念我,也不必十里相迎。”

  他若真觉无任何异常,便会如往常一般嬉笑黏上去,可眼前的人总让他觉得冰冷得很,他的笑语像是被风吹干的花果,索然无味。

  玉殷将怀中已经捂暖的布履扔到他脚下,冰冷道:“魏绮,你以后别再来玉宇琼楼了。玉殷在此与君决绝,自此一刀两断,互不相欠。”她一字一语没有任何余温,像是在念着天子下达的判决令,白纸黑字便可立断他的死刑。

  魏绮艳丽的长衫像是突然褪色黯淡,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就算他早有预料自己谎言迟早会被揭穿,但这一刻果真来临时为何又觉得难以接受?

  “互不相欠?”他忍住鼻中的酸涩,“是你说的,你说无论我是谁,你都会跟我在一起……你若食言,又怎么能说不欠我?我听人说,情只有一往而深的,没有一瞬间就消失的,除非是假的。可是玉殷,你心里分明是爱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还是说你觉得不安稳,那我可以马上带你走,你不要担心我会薄情,我心里只有你……”

  突然魏绮想到了什么,将身上的檀色长衫扯下,扔在地上,寒风瑟瑟里咬牙道,“你别信他们说的,我以前都是装的,我怕他们识破我,只能装成浪荡的公子哥。但我发誓我跟你在一起后我没碰过别的人……你不信吗?我说的是真的!在你之前,我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守着一个人……”

  玉殷攥紧拳头,忍住喉中的哽咽,她将下唇咬出血,只有疼痛才能提醒自己不能因为心软而妥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