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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伪装的温柔都不吝惜残余。
“秦玉殷,你什么意思!”芸娘尖利的嗓子朝她吼道,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对着她,像是一把沾血的匕首。
玉殷脑子里一团混沌,愣在原地盯着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同行三年有余,第一次觉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
“你不要还端着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你为什么到现在了还在我面前装无辜?”
“楼里谁不知道君平一直有意于我,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会给我赎身了。可你今天却说那种话!”
“你是不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嫁给太常少卿当夫人!嫉妒我能永远离开这里过上好日子!你说啊!你说啊!”
芸娘用力推搡着她,将她推到墙角,恶狠狠道:“哼,秦玉殷,我早就看透你了。窑子里的人还给自己立牌坊,不是装清高是什么?我告诉你,这里的女人怎么样都不让人讨厌,唯独你一副清高的样子最令人恶心。”
芸娘转身走了。她像是给人捅了千万窟窿似的,疼痛又麻木。
一股热流涌上眼眶,眼帘里尽是被水雾模糊的嫣红。
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揭开了隐晦的伤疤,直接地让她没有防备。
玉殷暗暗问自己,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又为何要选择如此艰难痛苦地坚持?这种坚持有没有意义?
一种挫败和无力感席卷而来,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和毅力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
这样身心疲惫的伤痛里,满目姹紫嫣红像是为了笑话她。
蓦然笑声就传来了,檀色衣角步入余光范围。
玉殷连忙抹了一把眼泪,把头垂下。
“你那样明着骂人薄情寡义,活该挨这一巴掌。”男子的声音很轻柔,话却格外锋利。
“我没有骂他。”玉殷低声道,“我只是在说我的琵琶。”
一把折扇抵在她的下巴下,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一双妩媚的凤眼映入眼帘:“好好的脸都被打肿了,可惜,可惜啊。”
玉殷将头扭开,用衣袖掩住还火辣辣地疼的半边脸,轻声道:“一点小事儿,让七爷见笑了。”
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问道:“画舫之上不过寥寥几人,七爷怎么知道奴家说了什么?”
“我一直在你们头顶上。”说着挑了挑眉。
玉殷一怔,立马反应过来,讥讽道:“作梁上君子何其不雅,七爷如此风流倜傥,怎会做如此可笑之事?”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风流倜傥不假,可占据高处观赏秦淮美景,怎么能说是不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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