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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但两人几乎没有交流,他都是来听玄慈念经的,听完喝杯禅茶,就走了。几年来都是如此,今日已听过一遍梵音,怎地又来了?纵然他神色如常,见他一身狼狈,玄慈多余的话也没问,只侧身让开了路。
“施主请进。”
纪宁依言入禅房。
玄慈虽为一寺方丈,但禅房也同其他人无异,桌椅一副,蒲团一对,床榻一架,除此之外,再无别物。纪宁走至蒲团处,掀袍盘坐,双手交叠腿间,背脊笔直。玄慈也不多话,盘腿而坐,执手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手中念珠轻转,梵音便已从口中出。
纪宁从不挑,玄慈念什么,他就听什么。
安静的禅房内,佛音从老方丈的口中细细念出,弥漫整个安静的禅房。
其实,纪宁并不信佛。
会来听梵音,只因为经常没来由地焦躁,又不知如何排解。偶然听了一次老方丈讲佛,虽心底仍不信,但细心听时,随着佛偈一声声入耳,心似乎也平静下来了,所以每每无事时都会来听方丈念佛。
然而今日,佛声依旧,平静却无,心中波浪阵阵,起伏骤起,层层又叠叠。视线渐渐从老方丈的脸上移开,缓缓看向了外间。朱红的房门后,隐隐可窥见院中梧桐树的一枝半丫,玄慈的院中有一株茂盛的梧桐。
这株梧桐生得很好,一人粗,枝丫茂盛,生机勃勃。
和华衣巷那株梧桐,很像。
纪宁侧着脸,露过房门的缝隙,看着外面梧桐青翠一角。
她平日不甚喜爱梧桐,秋浓时倒十分喜欢,也不让扫院子落叶,就喜欢在落叶之上蹦蹦跳跳,将落叶踩得咿呀作响,笑得十分欢愉,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儿,烟波大眼里蕴着的涟漪比秋日的暖阳还要漂亮。
“纪施主今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不知何时,佛音已停,老方丈包容慈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金黄梧桐树下的翩翩起舞的倩影也随风散了,纪宁回头,凤眸难掩怔然,沉默数息,轻声道:“求而不得该如何解?”
玄慈看着纪宁。
“施主求过吗?”
相国寺是京城第一大寺,自然知道纪宁是何人,他已贵为首辅,虽未言明,皇上已把他当帝师来尊敬,又听闻这位纪首辅虽是文臣,但杀伐果断,一般武将远不及尔。并未谣传,当年初见他时,他正静眼看佛,眼神十分寻常,无尊敬,也无藐视,佛在他的眼中,同芸芸众生一般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一个权势滔天,睿智远胜常人,又心智坚定的一个人。
这样迷茫甚至有些脆弱的态度。
那应当是情事有关了。
这位早过而立之年却还未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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