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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4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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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珍珠怨

死亡

明明外面站满了千牛卫, 可空气中却没有一点声音,连着驾车的马儿都安静地站在原处,警觉地动了动耳朵, 却又一声不吭。

北阙的人不过零星十来人,围着唐不言的马车,不安得看着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千牛卫。

陛下为千秋公主安排了两个千秋卫郎将,郎将一般会下辖三个小队, 每小队二十人, 今日是陈策带着三个卫队,整整六十人,把牡丹阁后院, 阳春街的半条街围了起来。

阵势浩大,气势汹汹, 路过之人无不避而退之。

唐不言虽然隐约觉得这次抓捕不会轻松,却还是没想到……

——公主殿下竟然亲自来了。

唐不言坐在马车内, 耳边是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不见的声音,可即便如此, 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氛。

“三郎。”马车外, 瑾微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少卿。”很快,陈策的声音艰涩响起, 空气中蓦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窗帘上倒映出一个影子。

“公主殿下想要和您单独说话。”陈策的声音隔着那层薄薄的帘子也能察觉到压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对外不理俗务,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竟然为一个别人眼中的男宠出面,陈策心绪不稳才是正常的。

唐不言抬眸, 漆黑的目光冷沁沁的, 隔着车帘影影绰绰能看到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轻轻嗯了一声。

“少卿这边请。”陈策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还请移驾殿下马车。”

唐不言下了马车,乍起的秋风瞬间扬起他的衣衫,他走了几步,突然抬眸抬着牡丹阁的后院看去。

只看到高高耸起的凉亭上站着两人,大红色的绸缎发带在风中摇曳。

小猫儿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过来,那双琉璃色的眸子被刺眼的秋光一照,好似含着光,看不出半点怯意。

唐不言收回视线,最后安静上了公主殿下的马车。

大周红妆相比较开国乃至前朝都已变化多样,尤其是当今陛下以女子身份登基,更是让华丽雍容的风格一夜高涨。当年陛下自己就尤为爱美,由上到下效仿而来,民间都以金银艳丽之风盛行。

千娇百宠长大的千秋公主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金凤银龙,琉璃发簪,东海的珍珠珊瑚,佛家圣物,应有尽有,不论何时都是满头璎珞,华服锦绣,处处都透出尊贵傲气。

只是今日的殿下注定是要让人吃惊的。

她倚靠在一侧的隐囊上,只穿了一件素白色的银丝团花长裙,外罩青丝容纱,头顶发髻也不过簪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脸上妆容只那细长眉眼下的那点珍珠是唯一亮色。

唐不言垂眸,跪坐在门口的位置,沉默不语。

公主擅长制香,一侧的牡丹炉鼎上冒出袅袅白烟,味道格外好闻。

马车内,一人斜堂,一人跪坐,安静地却连呼吸声都在暗香中消失不见了。

“本宫与少卿做个交易如何?”千秋公主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即将燃尽的熏香,淡淡说道。

唐不言依旧跪坐在蒲团上,脖颈低垂却腰肢停止,青竹色的长袖安静垂落在一侧。

千秋公主见他沉默,眸光微动,终于落在他脸上。

细长上挑的妩媚双眼被朦胧的日光一照,那点温柔被眼波模糊,只剩下一点高高在上的冷淡和矜傲。

“永隆二年,那年我十六岁,阿娘为了选了一位驸马,乃是阿耶的滴亲外甥,城阳公主的儿子,我阿娘甚至觉得驸马的嫂嫂出身不够高贵,想要薛家休妻。”千秋公主笑了笑,“当年应该是你的祖父出面,这才打消此事。”

唐不言依旧沉默,他就像一座安静的玉雕,美丽而精致,神色冷淡,眉眼疏离,和唐家人完全不相似。

“本宫一出生就被赐号千秋,食封三百五十户,只是后来二郎出事后,阿娘为了让我开心,破例封户加至一千二百户。”千秋公主身形微动,散落在一侧的裙摆便好似花开一般动了起来。

她坐了起来,捋了捋鬓间的牡丹花,笑了笑:“这一殊荣,我如今是享福了,只怕以后是要被人骂得,只是人生苦短,哪管未来洪水滔天,三郎觉得我说的对吗?”

唐不言缓缓抬眸,注视着面前的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自小,我阿耶,我阿娘,我的几位哥哥都跟我说,只要是我想要的就都会给我。”千秋公主伸手,掌心向上,手指缓缓收紧,却在最后只是虚虚拢着,嘴角笑意加深,“二郎是极好的人,长得好,脾气好,读书好,一手琴艺更好,成婚第一年,他为了建了一个牡丹园,他穿着那白衣在弹琴,我喜着红衣在一侧制香,当真是琴弦和鸣的日子,只是可惜,二郎与我到底有缘无分。”

千秋公主轻叹一声,原本虚握的手落在雪白的绸面上,手指抚摸着银丝勾勒的暗线,眼波微动,声音微低,笑说道:“三郎如今也不是一尊小玉人了,想来也该明白的我的意思。”

唐不言沉默,最后又低垂眉眼,声音平静而冷淡:“薛驸马德行高洁,品性无双,自可惜被奸人所累,只是若薛驸马知道殿下现在还如此惦记,一定是心中欢喜,殿下不必过于伤怀,伤了凤体。”

公主殿下手指一顿,嘴角笑意缓缓敛下。

“本宫以为少卿……”千秋公主缓缓开口,目光紧盯着面前油泼不进的小郎君,继续说道,“知道本宫的意思。”

北阙的衙役不过都是寻常手脚,千牛卫可是皇家重兵,刀山火海里练出来的人,能走到公主身边的,更是数一数二的翘楚。

千秋公主想要灿珍杨的命已经是不容置喙的事情,可她如今还肯低下头来和唐不言多说几句,若是寻常人早就感恩戴德,顺了公主殿下的话。

可,偏偏面前之人是唐不言。

若是当年他肯在陛下面前低头,就不会外放六年,直到去年冬日才终于回到洛阳。

“按律法第二百五十八条规定:“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从而加功者,绞;不如功者,流三千里。造意者,虽不行,仍为首,灿珍杨因一己之私杀贯韵香和裴眠,已是死罪,无功不赏,无罪不罚,灿巡官草菅人命,目无法纪,自然该严惩。”唐不言镇定说道,口气谦逊温和,态度却分毫不退。

“律法之内也应有天理人情。”千秋公主淡淡说道,“贯韵香潜入行院,态度不明,灿巡官不过是失手罢了,至于裴眠,可有谁看到是灿巡官亲自推的人,也许不过是裴眠自己胆小,摔下去呢。”

唐不言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守一而制万物,法为止奸之禁,若是巡官真的是无意杀贯韵香,为何不是在殿下的别院,而是在西南面的小楼,分明是尾随而至,蓄意为之,至于裴眠,他假借他人之明诱人上山是不争事实,他冷眼旁观裴眠摔落,说明也是故意为之,以上种种,灿珍杨杀人为实,按例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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