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升官发财 第34节(1 / 2)
她和唐不言四目相对,各自看到对方眼底的惊疑。
只见案桌前的张一小心翼翼地搓了搓已经破碎,虚哒哒粘着纸张的表皮。
别说杨言非欲伸又缩的手,就连唐不言手指也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搓开了。”张一拎着一条细细长长的月黄色纸张,仰头露齿一笑。
那点被错开的地方,露出一点格外单薄细白的颜色。
“是不是都要搓开。”沐钰儿准备上手也跟着搓。
“别别。”张一脸上把她隔开,“这玩意得用水一层层刷上去然后再掀开。”
“等会,我去拿个工具。”张一见了高手之作,一双小细眼愣是被睁大了,亮晶晶的。
唐不言仔细盯着那张纸,突然伸手。
“哎哎,干嘛不能搓。”沐钰儿连忙抓着他的手指。
唐不言立刻垂眸看着她的爪子。
沐钰儿讪讪收回手。一只手挡在纸张上面:“别看张一长得尖嘴猴腮的,但他画画可是精心练过的,画得极好,南市流通的假画都是十之六七出自他的手,他说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卖买物货,以伪易真,谓之白日贼,诈伪罪最高可是流放三千里。”唐不言慢条斯理地说着。
沐钰儿倒吸一口气,随后慢慢眨了几下眼,犹犹豫豫说道:“别驾律法读得很熟啊。”
“毕竟是老师爱徒。”唐不言看着她,眉眼弯弯,慢吞吞说道。
沐钰儿被人用自己的话顶了一下,不得不咽下苦水,一张小脸顿时垮下来。
唐不言见那双琥珀色的瞳仁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就像府中母亲养的那只狮子猫,雪白的毛发蓬松绵软,可一双眼却又格外明亮,每日都在捣乱的边缘试探,可闯了祸就开始无辜地看着别人。
“有些字有些奇怪。”他拨开沐钰儿的手,淡淡说道,
沐钰儿看着他的手指点着其中几个字。
“覆、盆、之、冤、伏、死、以、直。”一侧的杨言非跟着他的手指,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这几个字被特意涂了桐油,又上了一层薄薄的纸浆,遇水倒是显出来了。”唐不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其中的‘冤’字,“好精妙的手法。”
“来了来了!”张一兴冲冲地捧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开始吧。”
所有人默契地给他让了位置,唐不言甚至贴心地把另一侧的油灯递了过来。
张一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惊恐模样。
“快点啊。”杨言非心急说道,“要帮忙吗?”
张一连忙开始低头干活:“我先把四角扫出来,你轻轻帮我按一下,夹层一般都格外薄,所以要小心。”
只见张一拿出一小碗水,还有一把格外小的刷子,轻轻在四个角涂了涂,用一种慎重的姿势缓缓加重力气,一层牙黄色的薄纸就被黏了起来。
杨言非立刻用手指轻轻按着,充当镇纸的作用。
张一神色凝重,立刻开始下一个位置,四个角很快都露出原本的样子,随后他在四角边缘一道有一道刷下去,时轻时重,直到烛火只剩下一半时,最后原本看上去本想一张纸的张,悄悄起了一个边。
“开了!”杨言非兴奋说道。
“帮我按着点,轻点,我要掀纸了。”张一放下小碗和刷子,深吸一口气地说着。
沐钰儿立马上前看去,就连唐不言也顺势靠了过去。
众人都摒着一口气,只看着张一手指沾了沾一点水,一只手用着一片被磨得格外薄的竹片,一只手小心掀开一点。
案几上的四根蜡烛悄悄灭了一根,第一层纸才被掀开,露出里面同色的夹层。
此刻,天色蒙蒙亮起,案几便的窗棂透进微弱的光来,照得那一行行整齐细小的字在水渍上细细地发着光。
“佛经总言生而自苦,独开停行,某五岁放牛,误听圣言,轻启学蒙,然家徒四壁,无以为继,苦思大病,后母为圆某愿,日夜煎熬,偶得侥幸入监学,然心茫然不止,天堑难越,苦难家母,国监之学,甲之□□,乙之蜜糖……去岁,慈母大病,误信梁坚奸计,欠百两巨款,迫做科举错事,前有债主追讨,后又奸人逼迫,世之不公,天道无亲,罪逆哀苦,无所告诉,某一生艰难,难以前行,惟能以死明志,以告正听。”
最后八字凌乱悲凉,幽愤哀茕,笔锋折断连横处泪尽血出,精神飞散,屋内众人沉默以对,陷入寂静无言之中。
张一怔怔地看着那些字,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那他能这么办?”杨言非垂下肩膀丧气说道,“一介布衣,孰知所诉。”
卯时的鼓声骤然在屋内响起。
天亮了,开市了。
沐钰儿叹气,看着血书后附着的卷子上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着的一月十日子时,第叁佰陆拾贰号,请于梁坚所托。
“这就是那张卷子吗?”沐钰儿问道。
唐不言点头,抬眸去问张一:“就是此张,卷子可以掀出来吗?”
张一被人这般问着,顿时生出要好好表现的无限热情,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好好好。”
沐钰儿盯着最上方王舜雨的自述失神,就连唐不言走到她身边都不曾发现。
“王舜雨写到……”
唐不言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沐钰儿连忙眨了眨眼回神,扭头去看他。
“他被梁坚设计欠钱……怎么了?”唐不言看着她的视线不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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