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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的螃蟹,拿过湿毛巾擦了擦手,起身:“吃饱了,我去结账。”就走了出去。
南风放下碗筷,望着满满一桌几乎没怎么动的食物,叹了口气。
虽然两座城市离得近,但莲城比海城冷一些,风也凌厉得多。从海鲜馆出来,南风信步往前走,这条街本就不繁华,加之不是周末,正午街头的人比较少,因为冷,多是行色匆匆。这条路两旁栽种了许多香樟树,夏天的夜晚,在树下散步,是一种享受。那时候,每次她跟傅希境到海鲜馆饕餮一顿后,总缠着他陪她散步消食,她挽着他的手臂,长长的街道,仿佛走也走不完似的。
这条路,有多久没有走过了?
抬头,在夏天里枝繁叶茂的树木此刻萧瑟一片,真像她此刻的心。
哪怕她再不想想起,故地重游,过去的记忆像是长了风,一股股往她脑海里吹。
南风深吸一口气,走进路边的一家小花店,转了一圈,才在角落里发现紫色勿忘我。
“老板,勿忘我怎么卖?”她扬声问。
女老板停下手中的插花走过来,将压在大把情人草后面的勿忘我挑出来,笑说:“就这么多了,全给你,十块钱。”
其实还有满满一大束,南风点头,“帮我包起来吧,用白色的纸。”
她抱着花上了公交车。
她靠在窗户上,车窗外的风光一闪而过,那些街道与建筑,既熟悉又陌生。二十岁之前,这个城市,是她的故乡,那之后,这城市成为她不可碰触的记忆之殇。
倒了两趟公交车,又打了出租车,才终于抵达目的地,那是近郊山上的一片墓园。
出租车师傅望了眼南风,好心地问她:“小姐,需要我等你下山吗?”
这片墓园可谓风水宝地,是莲城声名在外最贵的墓地,能葬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一般都是私家车来往,很少有出租车在此候客。
南风想了想,微笑着婉拒:“谢谢,不用了。我可能会有点久。”
师傅点点头,将车开走了。
南风抱着花,慢慢拾阶而上。山上比城里更冷,她将围巾摘下来,兜头而下,缠在脖子上,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面。总算暖和一点了。
她从来没有在冬天来看过他。
你一定很冷,很寂寞,对吧?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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