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白月光 第37节(2 / 2)
明朝筷子都差点吓掉:“半个月?!”
“是啊。”蔚韵婷说:“你睡了这么久,我们刚开始担心极了,怕你是生了什么病,但大师伯却说没事,喂了你些丹药,不叫我们打扰你,只让你自然醒来。”
明朝纠结咬住筷子尖,想起自己之前吞吃了‘相思引’的母蛊,大概是身体在消化蛊的力量,因为她感觉自己修为提高了好多,一觉醒来居然已经突破到筑基中期了,想必就是把蛊化作自己的修为了。
‘相思引’的母蛊可以说是天下最名不副实的毒蛊了,它对主人百利而无一害,要硬说唯一的害处,那就是……她有点想褚无咎了。
少年棕黑清冷的眼眸浮现在脑海。
明朝犹豫着扒拉了几口饭菜,试探问:“蔚师姐,你知不知道我昏迷前的屋子里…有个少年…”
“你是说褚少主吧。”蔚韵婷了然地看着她,莞尔:“我记得是叫…褚无咎,可对?那不是大师伯为你新定下的未婚夫吗。”
明朝呆住。
“褚少主…”她结巴:“未、未婚夫?”
“是啊。”蔚韵婷笑:“前几日褚氏刚举办的承嗣大典,我们都去观礼了,连大师伯都去了,还是亲自为褚少主加冠的,场面办得热闹极了,在大典上,褚氏族长、太长老和大师伯共同定下的婚约,各家宾客都做见证,约莫过些日子褚氏就要来咱们昆仑下聘了。”
蔚韵婷说着,心里也有些感慨。
她是之前见过褚氏真正的嫡长子褚承乾的,也就知道褚无咎绝非褚氏所宣扬的‘自小在外面修养最近才接回来承继少主之位的嫡长子’——但那又如何呢,既然他与明朝师妹生了情、既然他将要成为明朝师妹未来的道侣,那他就不能再是褚氏随便一个卑微的庶子,他必定要有一个清白而高贵的身份,才能配得上明朝师妹,这桩“般配”的婚事,才不会叫外人恶意揣度、指指点点。
蔚韵婷看着呆呆举着筷子坐在那里的明朝,小小的少女嘴角还粘着饭粒,显出一种脱离状况的茫然,但本也什么不必她做,这天底下最强大的长者已经把她捧在手心、捧在天上,只要她想,便愿意满足她一切的心愿。
蔚韵婷忽然在心里生出一点羡慕。
她的师尊和大师兄也疼爱她,但也没有大师伯这样宠爱明朝,那些疼爱总是有分寸、有规矩的。
而这种无所顾忌的宠爱,是只有这当世至尊给得起的,只给予唯一一个人的特权。
蔚韵婷掩下这些思绪,看见明朝还呆呆的模样,故意逗她:“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褚少主吗?那可得赶快告诉大师伯去,免得点错了鸳鸯谱。”
明朝脸唰就红了。
“没有…我没有……”明朝有点害羞地嗫嚅,脸红红得发烫,胡乱大口扒着饭遮掩,吃着吃着,她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师姐我、我想出去!”
她期待望着蔚师姐,蔚师姐被逗得笑起来,无奈摇了摇头:“去吧去吧,但记得天黑前得回来,可别大师伯回来都瞧不见你人影。”
“嗯嗯嗯。”明朝小鸡叨米点头,小孩子一样开心跳下床,胡乱套上鞋就往外跑:“我记得我记得,师姐拜拜!”
“慢点跑——”
“好的好的!”
明朝像飞出笼子的小鸟,直奔着褚无咎的院落去。
一路兴冲冲跑到南斋外,明朝突然停住。
明朝顿住脚,迟疑看着面前大变样的风景。
她记得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僻的后花园,边角坐落着陈旧的院子,但现在,花园直接被铲平了,连绵的亭台楼阁拔地而起,原先院落攀着爬山虎的墙垣全砸了,换成秀丽珍贵的青玉石砖,墙垣直接往外扩建了千尺不止,严严密密遮住里面的建筑,只露出几座翘角的飞檐,琉璃瓦倒映着阳光,显出大族高院幽肃而清贵的气度。
明朝无意识张了张嘴。
“谁!”
巡防在外的褚氏禁卫察觉动静过来,看见明朝厉声问:“你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明朝拿出昆仑的令牌,那几个禁卫一见顿时露出惊容,为首的禁卫迟疑:“阁下可是…衡小姐?”
不像她们昆仑仙门大家都彼此称呼道友,明朝发现这些氏族更多保留凡人的体统习惯,尊称都是小姐少爷老爷夫人啥的。
明朝点点头。
禁卫们神色愈发恭敬,让开路:“少主正在里面,衡小姐请。”
明朝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来的路上超级兴奋,但不知道是因为这突然陌生的环境,还是近乡情怯,越走越紧张,等被禁卫带到一处花园看见少年的时候,她几乎都有点不想往前挪步子。
原本的南斋是没有花园的,但现在有了,新掘了一大片池塘,移来了太湖石的假山造景,当季开得最盛丽的植株错落有致像画一样铺开。
少年就坐在花园中,手里握着一册书正在看,明朝只能看见他半边低垂的侧脸,俊美细致,清冷淡漠。
禁卫过去向他禀告,他才抬起头,看向明朝这个方向。
他今日穿着鸦青色松绒鹤领的直裰,头顶别着玉簪,腰间蹀躞垂着代表褚氏的印玺和素袋,衬得他肤色如玉,深眉浓瞳,仙人一样的清华高贵。
有一瞬间,明朝都有点不敢认他了。
她印象中的褚无咎,是那个朴素而沉默的少年,但面前的这一位……是仿佛浑然天生的年轻氏族王侯贵胄。
“你来了。”
少年站了起来,向她走来。
明朝迟疑地“嗯”了一声。
褚无咎走到她面前,垂眼打量着她,像是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势。
“我一直想去看你。”褚无咎说:“但你们昆仑的住处不准外人探视,我去了几次,都没有看见你。”
他低低说:“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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