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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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店门前,谢麒踌躇了一会。
进进出出的有一多半是女孩子,偶尔身边跟着男生,两人打情骂俏你侬我侬,一看就是情侣。
他只短暂停了会,就已经有不少人来要他的联系方式,他一一拒绝了。
他进了店。看到来人,前台小姐眼睛一亮:“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他往店内环顾,询问道: “项链在什么位置?”
前台小姐把他领到一处柜台,热情得过分:“不知道您对价位,还有款式方面有什么需求?”
谢麒垂下眼思索。
“要送女生,十八岁成年礼。”
哦,原来是女生。
前台小姐更热情了,开始卖力推销最近刚上市的新款。
谢麒逐一地看过,再逐一地摇头。
“这个。”他突然开口,指的是摆在半身模型上的银色项链,设计简单,并无太多繁复,吊坠是一朵白色桔梗。
他说:“能把这个拿给我看看吗?”
前台小姐微愣了下,连忙说好。
他拿起,放在手心,静静地看了会。
“就它吧。”
“对了先生,我们店最近在搞优惠活动,如果是情侣买的话——”
他说:“不是情侣。”
“这样啊,那抱歉。”前台小姐尴尬地笑笑,“我马上帮您包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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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附近宾馆开了间房,凑合一晚。
很晚,他睡了一觉又醒来,失眠了,熬到快要天亮。
云雾散去,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暖橘的光映照了半边天。
从凌晨到现在,他在阳台边坐了将近一夜。
眼眶有红血丝,眨一下便开始发涩。
他定了闹钟,又回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浅眯着,缓解脑袋的昏沉。
之后再也躺不下去,于是去洗手间简单洗漱,犯懒,也没吃早饭。退了房,到路边打车,他在家门口让司机多等一会。
走到二楼,隔壁的房门恰好开了。
他抬头看过去:“收拾完了?”
谢磷:“嗯。”
他站在他不远,视线始终停留在他身上。
准确来说,是在看他手里的礼品袋。
米白色,左下角用黑色艺术字体写下一排英文小字——
from year to year
他问谢麒:“这是什么?”
谢麒的手指动了动,走过去开门:“抽奖中的。”
他耷着眼,安静极了:“我到楼下等你。”
谢麒进了屋:“司机在外面,你直接上车就行。”
屋外人没说话,握紧了行李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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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肖在微信里把自己描述得苦不堪言,说方理想虐待他,他需要火速支援。
他发了三十多条,谢麒选择性看了最后一句。
删减成一个句号,点了发送键。
身侧,谢磷给他接了一小杯温水。
“我看你嘴唇裂了道口子。”
谢麒反应性舔了下唇,有点疼。
他接过问:“托运办好了?”
“嗯。”
掌心托住的一次性纸杯很小,低头,他浅浅抿了口。
反射弧慢了几秒,谢磷已经帮他拂落衣服的灰尘,不经意地问起:“你在和爸妈联系吗?”
他说不是,一个同学。
又补充:“宋肖,你认识的。”
谢磷的肩膀放松一些:“老师说这次要去三四天。”
谢麒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思忖良久。
“照顾好自己。”
目光,从上往下,贪婪地打量他。
仍要问:“就这个吗?”
还没走,就开始想他。
好像有些,控制不住……
“你该过安检了。”谢麒略过他的话,拿出手机看了看。
他扫到手机屏:“才刚八点十分。”
谢麒说:“送你进安检,我就走。”
他低眼看他,看他唇上那道口子。
碰撞的气息稍微远了一些。
谢磷退开半步,和往常一样,毫无攻击性的笑容。
“哥,你等我一会,我想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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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近半个小时,还没看到人回来。
谢麒走到垃圾桶边扔掉纸杯,一旁就是洗手间,新整修的机场,连洗手间的墙面也设计成凸显本市风格的图案。他盯着那蓝色花纹半晌,走进洗手间。
水流的声音,他环顾周围,除了有个人在洗手台前洗手,空荡荡的,再没看到别人。
他以为他出去了。
正准备离开,突然从镜子中看到一面敞开门的隔间,靠近门的位置露出了衣服的边角料,黑色系。
他记得谢磷今天穿的就是一件黑色卫衣。
犹疑了下,还是朝那道隔间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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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抬起头。口中,是一根细长的纸烟。
心口忽然发麻,像被小针密密麻麻地扎着。不作任何思考,谢麒伸手夺过他的烟,折成两截:“谁让你在这抽烟的?”
谢磷愣了愣,然后笑,把“罪证”拿给他看,说没有火,他怎么抽?
“哥,你把我想的太坏了。”
他看他:“为什么这个时候?”
“想了。”
“那天之后,几次。”
“次数太多,不记得。”
他依旧稀松平常,没有要掩盖的打算。
谢麒沉默与他对视几秒,神情渐渐松懈,直至恢复往常的平和。
“走吗?”
话落,谢磷不可察觉地手指一僵,然后眸光望向他,很深很深。
“怎么不问我原因?”
“有必要吗?”谢麒反问。
对方不解。
谢麒说:“我是最没资格质问你的人。”
谢磷的眼慢慢低下来,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手指轻轻打落袖口的烟丝,轻笑了声。
“所以,你就不管我了吗?”
他把他带坏了,才说不行,不可以,然后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冷眼旁观看着他堕落。
所以,他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濒临绝境垂死挣扎的狂徒,一点点放纵就能成倍滋生他不知贪婪的欲望。
放纵要了他的灵魂和信仰,驯服了他,自此,便发了疯似的渴慕更多。
他想和他,在暗无天日的沼泽中相依。想看着他,和他一起枯萎烂掉。
浮出的欲,充斥了血液和内脏。
快要把他烧干。
于是不管不顾地把人扯到隔间,一手反锁住门,俯身,迫切又急躁。
这一刻,他和着了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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