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五:明镜破(8)树林(2 / 2)
琚翔轻哧了一声,“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干嘛?你不是对她早就有了好感。我今日是有意成全你,竟如此不识抬举。”
旬莒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既然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也不知你们究竟看上了她什么。”分明是一个无趣又虚伪的女子,一事无成不说,只会依靠旁人,偏偏又对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半点正确的认知。但似乎天衍宗中暗自倾慕她的弟子不在少数。还有玄明剑主那个耳聋眼瞎的男人,放着珠玉蒙尘,却对这种鱼目青睐有加。
旬莒回身向玉茗招了招手,再看向琚翔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师弟年少,怕是还未开窍。小师妹清丽可人,又性格善良,这天衍宗上下有谁不喜呢?”
“清丽可人?不说旁的,那张脸同颜洵仙子简直是天壤之别,亏你还夸得下去。”琚翔默默咽下了更多讽刺的话。
“那怎么一样?”旬莒睁大了眼睛,“颜洵仙子是巫山神女,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相比之下玉茗师妹明显平易近人得多。”
“平易近人……”琚翔玩味地重复着,“你们也就这点胆子了。”
说话间,玉茗已经追上了他们。她轻喘着气,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师兄,师尊说了让我跟你一道。”
“哦。”琚翔漠不关心地转头继续往前走,“你跟着旬莒也是一样的。”
“琚翔,这刚入禁地,你便要同我们分开吗?”旬莒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也是头一次来,若是单枪匹马遇到危险,可该怎么办?”
“我有些东西要找。”琚翔随口回应着,打量起四周的丛林。
“师兄要找何物?不若我们一道前去,也好有个照应。”玉茗鼓足勇气插嘴道,“况且在临行前,师尊应当同师兄你嘱咐过,要带着我结伴而行的事情。”
“哦,剑主他是说过。”琚翔似是确定了方位,终于抽空正眼看了下他这位小师妹,“不过师尊昨日戌时同我说的此事,师妹竟然已经知晓了,还真是厉害。”
看着红衣少年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玉茗的勇气就如同泄了气的孔明灯,歪歪斜斜地坠落地上。
若非为了保命,她一点都不想同这位同门师兄朝夕相处真的多天。他对她的鄙夷从来都毫不掩饰,还好他对不关己事一向觉得麻烦,也没有心情去揭露这对徘徊在悖德边缘的师徒。
倘若不是急着破境,她无论如何也不会以身涉险的。她才二十,还卡在炼气中期。这个速度相对于寻常人来说可能也算正常,但偏偏她身边就有好几位人中龙凤。不说旁人,她名义上的师母二十有五便已结金丹。两相比较之下,她实在过于平庸了。
虽然师尊并不在意,甚至还时常宽慰她,但玉茗就是不甘心。她这样平庸,半点也比不过那位师母。若说她当真有什么优势,也只剩下师尊明显更偏爱于她了。
可是自那日师母出关之后,玉茗明显能感觉到,师尊对她愈发冷淡了起来。只他们两人私下相处时,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但好几次,玉茗都留意到他在原地怔愣着,脸上带着愧疚和迟疑。
玉茗慌了手脚。她想让他重新看到自己,让师尊也对她刮目相看,因此才特意央着师尊参加试炼。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师尊也早就板着脸告知过禁地的凶险。所以她才央求师尊出面,一定要让她这位被认为是金丹第一人的师兄一路护送她。
注意到一旁的旬莒没发现琚翔话中的深意,玉茗松了口气。她有些着急,声音也大了几分,“既然师尊已经告知师兄了,为何师兄还说这种话呢。”
“我又没有同意。”琚翔皱眉,不耐烦地再次环顾四周。
昨晚玄明剑主当然是以嘱托的口吻找他谈过此事。看他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托付得是什么无价之宝。很难将眼前这位优柔寡断的男人同外界所传的霞姿月韵的剑主联系在一起。琚翔本来见到他就厌烦,随便“哦”了一声就把他打发走了。
认真说来,他自然没有应下过此事。
玉茗脸色泛白,张嘴想继续追问。红衣少年机警地看向半空中,修长的手指放在唇边低声命令道,“嘘,不要出声。”
不知从何时起,整片树林都是枝叶摇曳的“沙沙”声,可令人大惑不解的是,分明感觉不到一丝清风的凉意。
“还要多谢玉茗呢。”少年压低了嗓音,透着说不出的诡谲,“若不是你方才大声喧哗,怎么会引来它们呢?”
旬莒已经警惕地抽出自己的本命法器,摆好了准备迎敌的姿势。琚翔也亮出了他那把常用的软剑。玉茗这才慌张地学着师兄的动作,望向四周,手上拿着临行前玄明给她的保命法宝。
“啪嗒”,还没等她反应,手腕上突然缠住了不易察觉的银线。玉茗亮出手中的法宝快速切断了细线,透明的屏障自她身边展开,倒教那些细线无法接近。
旬莒是个符修。他一边向四周撒着大量符箓,一边以一只半人高的毛笔为兵器,泼墨挥毫间斩断无数还妄图接近他的银丝。至于琚翔,作为剑修的他更加淡定从容,一整套剑法被他完美演绎着,分明只拿着一把软剑,那些细线却无法近他周身。
“哎呀!师兄们,救我!”玉茗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却没想到那银线带着粘液,眼见着无法触碰她的身体,索性一层又一层地隔着法器将她包裹起来,最后竟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圆茧。
“咔嚓……”银丝不断吸收着屏障上的灵气,又施力挤压屏障,直到玉茗手上的法宝因为灵气不足而彻底失效。银丝通过屏障的缝隙涌来,疯狂地缠住她,将她沿着树干向上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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