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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沈翠兰穿的可是她妈给她做的新衣裳啊,一下子全是菜汤加水,细细闻,还有一股子腥味。
“你要干啥你!你个死丫头!”
沈翠兰也甩开了手里的擦碗布,双手湿漉漉地站起来,指着自己胸前的那片潮湿,“这是我妈给我扯布做的新衣裳,我第一天穿你知道不知道你,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你是不是瞧不出这是个精贵货!”
陈英到底是城里下来的知青,论见好货见世面,比沈翠兰不知道要多上多少倍。她甩了擦碗布,心里的气也已经消了大半,不想再跟她斤斤计较,毕竟今儿是她跟燕建文的大喜日子,别平白触了霉头,给自己惹霉运。
看陈英一声不吭,捡起擦碗布继续洗碗,沈翠兰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陈英,已经取得了胜利,于是她开始乘胜追击,继续炮喷。
“你们不过就是寄住在农家的知青,别说啥有大恩大德的,还啥没齿难忘,说得好像你们还回得去,还能给咱们带好处一样。你们老实本分赚公分赚钱,无非就是寄住的家里多给你们提供个住处,按道理说,吃饭都该跟你各吃各的你不知道吗?”
“别的村,哪个不是专门把知青们放在一个知青点儿管着,一个个儿的连饭都不会做了。”
“踏踏实实干活儿,别老给燕家丢脸。兴许到时候三叔毕业回来,还能瞧上你,就跟你结了婚了,慢慢熬着等吧。”
“三叔那样儿的好男人,打着灯空在大罗村儿都找不着,你就是上辈子烧高香……”
陈英真是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忍耐力都用在这会儿了,她发誓,她就算下次去搬桌子搬椅子,也绝对不跟沈翠兰一起干活儿,那张嘴吧唧吧唧说不听,简直能把人烦死,气死。
说完知青,沈翠兰自然而然,把话头转移到了自己家的知青身上。
“你看我们家那个知青,住了两三年了,说没影儿就没没影儿了,连一句话都没给捎来,还剩下一堆废物,鬼知道给他收拾不收拾走的。”
陈英一听说住在沈家的知青,来了精神,那不就是朱经纬吗?啥叫没影儿了?
“没影儿?朱经纬没影儿了?他不是在你们家呆的好好儿的,上次我去你们家送红纸我还见了他。”
沈翠兰对只在自己家的朱经纬,没啥好印象,穿得普普通通,手里还没有肉票布票,跟他就算打好关系,他连带自己去一趟县里卖肉回来吃的钱都没有,更别说给自己扯布做衣裳了。
村儿里有的富裕点儿的知青是爹妈每个月给寄点儿毛子票或是寄点儿粮票的。
当然大罗村儿里也仅限于那么两三个知青,家里头条件不错,父母还不想孩子受苦的,才偷偷给寄。
“他?可不没影儿了,头两天前就不见人了,我哥说是让公社领导找过去了,去了就没回来,不知道咋回事儿。”
沈翠兰见陈英没说话,便继续发表自己“话痨”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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