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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美人 第10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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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长大,他才明白,母妃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她和父皇的爱情。

可她到死也没等到父皇回心转意。

沈淮知道是柔妃害死了母妃,所以在一个火光滔天的晚上,他亲手杀了柔妃。

只是他被人押着去见父皇的时候,父皇看着那张他和母妃相似的脸,突然泪流满面。

他将所有涉事的宫人都处死,对外宣称是宫里混入的恶徒,一时失手才害死了柔妃。虽不曾问罪,可父皇却再也不愿意见他和雪妙,自此,日子更是一日比一日艰难。

沈淮只觉得可笑。

当初爱母妃海誓山盟,后来轻易移情柔妃,任由别人作践母妃,可母妃死后,他又装出一幅深情的样子为他遮掩,命人掩藏母妃的存在和一切事迹,再也不进后宫,仿佛是后悔极了。

可究竟是被母妃惨烈的死状吓到了,还是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不论哪条,都让他觉得可笑。

如此种种,可见爱是多么荒谬可笑的东西。

再后来雪妙因病去世,他被指到皇后膝下,按部就班的迎娶妻子,登基为帝,这一路走到太多心酸艰难。

他身上扛着的担子太重,他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做梦。

这些七情六欲都是无用之物,最要紧的是治理国家,所谓后宫,也不过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解个闷罢了。

至于苏皎皎——

他是觉得她很不一样。

生得是他喜欢的样子,性格又好,尤其是在她身上,他总有些看不透的感觉。

苏皎皎表面柔顺娇怯,可身上却总是笼着一团迷雾,看不清,摸不透,总能勾起他的好奇和探究欲。

她仿佛有许多面不为人知,他只能在偶尔某个瞬间,窥探到一角她从未出现过的模样。

沈淮没想过自己的后宫会有这么一个女人,她分明看着如此柔弱,仿佛没了他的保护就能轻堪可折,生得如此貌美娇羞,却在他面前总是大胆撩拨,叫他心笙微动。

苏皎皎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女人,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清的迷雾,越是看不透,越是想看到她真正的内心。

沈淮觉得,苏皎皎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并不在于她的容颜和身段,更不是哄他开心时的宜喜宜嗔 ,而是她总有些难以言说的能耐,能叫他每次想要往深处探究一份,都会心口悸动。

那种悸动让他觉得不安又危险,每悸动一分,他就压下去一分,每动心一次,他就提醒自己一次。

这一年多以来,这样的时刻不知凡几,可他都控制的很好。

将这些隐秘而晦暗的异样藏在暗不见光的角落,直到今日,她见了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嬷嬷,他就如同被人从黑暗中强行拽了出来一般,暴露在了只属于苏皎皎的阳光下。

不得不接受她全部的审视和新的认知。

苏皎皎这回是彻彻底底和其他妃嫔不同的存在了。

她知道他所有的过去,也许,也会在嬷嬷的指点下知道他内心的抗拒和——

如同黑夜中烛光一样微弱的的疑惑和希望。

这疑惑和希望,来自于母妃对父皇不曾动摇的深爱。

不论在何时,何处,沈淮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

但他今日感觉到了失控。

面对嬷嬷充满希望又温柔的眼神,沈淮下意识攥紧了拳,敛眸朝外说着:“叫珍贵嫔进来。”

第107章 心上人

“皎皎心疼陛下。”

苏皎皎原本在门外等候, 听到陛下传召,这才推开门,提起裙角迈进了门槛。

屋内, 陛下正坐在嬷嬷的床头同她说话,听到她走来的声音, 两人的视线一同看过来。

她屈膝低声问着:“不知陛下唤臣妾是有何要事。”

沈淮并未看她,只是顿了一个呼吸, 才看着嬷嬷,淡下声说:“是嬷嬷想要你进来说话, 过来便是。”

苏皎皎走到嬷嬷跟前去,被嬷嬷轻轻拉住手, 坐到了床边:“若非是娘娘今日偶遇, 又发了善心救下奴婢,说不定奴婢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躺着呢,更别提是好端端的在这同陛下和娘娘说话了。”

“您大恩大德,奴没齿难忘。”

苏皎皎笑了笑, 温声说:“人命关天, 就算不是嬷嬷,而是另一个人, 我也会救的, 嬷嬷不必有心里负担。”

今日这一连串的事搅得沈淮有些心神不宁,好好的平衡被打破, 面对如今的苏皎皎, 他一时竟不知该拿什么态度面对她。

沈淮不曾看向苏皎皎的脸, 只是不动声色地更疏离了几分, 下意识想要对她冷淡一些, 说着:“宫中知道嬷嬷的人并不多, 但嬷嬷对朕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人。你救下嬷嬷立了大功,晚些时候,朕会让蔡山给你送去赏赐。”

闻言,苏皎皎只是怔怔地看向陛下,莹润的眸不自觉蕴了些水光:“陛下,皎皎并非是为了赏赐才救下嬷嬷的。”

她嗓音哽咽的让他措手不及,沈淮毫无防备地掀眸看向她,就瞧见苏皎皎的眼眶有些红,像是要哭。

眼下心里什么理不清的思绪都被打断了,他只是皱着眉,语气却放缓了些:“嬷嬷的事隐蔽,若非无意撞见,断不可能这么巧被你救下,朕从未觉得你是刻意为之。”

“可陛下若不是疑心,真心欢喜的话,缘何方才待皎皎如此冷淡。”

苏皎皎定定看着他,轻咬着下唇,怯软不能自已的模样,泫然欲泣:“可是皎皎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

沈淮不喜欢看到苏皎皎哭,尤其是在嬷嬷跟前哭,总让他有种自己在长辈跟前欺负了她的错觉。只是他又不知从何解释,更不愿跟她解释。

只好放轻了些语气,随意寻个借口:“朕政务繁忙,今日是得空过来,这才稍稍冷淡了些。如今朕连稍冷些说话你都要哭,可见朕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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